“嘶。”
伍下久躲開一條荊棘,卻不小心被荊棘上面長滿的尖刺在手臂劃了一道口子,傷口不小,很快就有鮮血滲透出來。
伍下久皺眉,用手指捏住衣服按了下,鮮血很快便浸透那點布料,刺眼得很。
見血液流出來的較少了,伍下久便松開手,不再管。
他想著,幸好在踏上輪回列車后,身上的傷勢都會一瞬間好轉,不然,他恐怕就要帶著一身的血洞劃痕回去了。
沒空閑再想七想八的,伍下久還要躲開更多襲來的荊棘,更何況,不止是手臂,受到荊棘劃傷最多的地方是腿部和腳。
畢竟荊棘大多都在地面上,只要是走過去,就不可避免的挨挨碰碰,還別提,這些荊棘都有主動攻擊性,光是想著躲避就耗費了不少心神。
時商左的目光停在伍下久的身上,看著他胳膊、腿等處滲透出鮮血的模樣,總覺得刺目、心里刺撓撓的難受。
于是,他靠近伍下久,低聲道“還記得我們之前的談話嗎”
伍下久正全神貫注地應對那些襲來的荊棘,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等下一秒,他與阿左對視了一眼,很快便回想起從石橋返回來時的那次被突然打斷的談話。
“你”
“啊不、不要,救我”
一聲驚叫與伍下久的聲音同時響起,伍下久把話暫且咽了下去,轉頭循聲望去,皺了皺眉。
那聲音是阿木叫嚷出來的,他本來拿刀跟在趙哥等人的身邊,靠著趙哥等人用符、或者路南的幫忙一直在往石橋的方向靠近。
可在荊棘里行走實在是太過艱難,一不小心,阿木的一條胳膊便被荊棘纏上,尖刺立刻便扎進肉里,疼得人忍不住渾身一哆嗦。
阿木那條被纏上的手臂正拿著刀,他這一抖,刀掉落在地,阿木彎腰想去拿起,可又有兩條荊棘伸來,眼看就要纏上他另外的手和腿。
他怕了,唯恐落得和胡成海、胡成才一樣的后果,還有那些被荊棘同樣毫不留情拖出房屋的村民
阿木腦子一慌亂,昏了頭,直接伸手拉住了旁邊的人替他抵擋,可他拉扯的人卻是方籽。
方籽哪里是吃虧的主,被拉時沒有防備,等轉身一看,當即咧嘴露出一個笑容,然后在阿木沒反應過來時,一腳將他給踹了出去。
可他卻也被阿木拉著那么一擋,被兩條荊棘一下子就捆在了腰間和一條胳膊上,鮮血立即迸發,流淌下來。
而一旦陷入荊棘里,想要掙脫出來就變得極為困難,荊棘纏繞的很緊,尖刺能在不斷的掙扎中陷入肉里,越陷越深。
除非你能馬上砍斷荊棘,不然在掙脫的過程中也是在折磨自己、撕扯著皮肉
阿木被方籽一腳踹了出去后就跌倒在地,不等爬起,周圍的荊棘就猶如豺狼一般撲了上來,纏咬上阿木的雙腿和身體。
阿木喊出那一聲后,伸手求救。
可他被方籽踹的有點遠,離他距離最近的還是周英和苗寧兩人,苗寧保護著周英,而她的體力稍微遜色,被苗安和趙哥劉宇一同護在后面。
“救我,求你救救我。”阿木疼得哭了出來。
他拼命往前挪動,即使被荊棘的尖刺扯開皮肉,也忍著疼痛伸出手向著苗寧求救,他試圖靠近,不想讓荊棘將他拖進已經躺滿村民尸體的深處。
那里,一條條的荊棘纏繞在一處,層層疊疊,一條搭著一條向上累積攀附,形成了一個恐怖的荊棘塔堆。
而不少村民的尸體都被拖進了荊棘塔堆的深處,掛在上面,猶如要被風干的臘肉,死狀各異。
胡成海和胡成才在最高處,他們的頭顱終于被摘了下來,與身體、四肢一起,都被穿在了荊棘上,鮮血早已流干、凝固。
他們睜著眼睛,死不瞑目,仿佛在看著石橋村同他們一起陪葬。
苗寧沒有看見阿木拉扯著方籽那一下,也自然沒有瞧見他是被方籽踹過來的,還以為是阿木不小心被荊棘纏上拖拽,于是就想過去伸手救人。
而路南幫著趙哥、苗安等人那邊,一時半會兒抽不出空來,沒有注意到苗寧的動作。
等伍下久回頭時,瞧見的恰好是阿木一把抓住苗寧伸來的手,方籽在那兩條荊棘里掙扎,揮開更多襲來的,不讓自己也陷入艱難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