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功夫,一晃而過。
原本清凈的書院,也漸漸變得熱鬧了起來。
西邊這幾處院落,也陸陸續續住滿了人,有之前就在此地讀書的,也有同范婉一樣后來的,每一個院落之間都隔著不少的距離,夜間亦有護院來回巡邏,十分的安全。
祝英臺自從得知范婉獨居一院后,心里就后悔了。
她身上有秘密,早知如此,她也該獨居才對,只可惜她當時生怕被分配到謝清這個人精,趕緊的跟著梁山伯這個呆頭鵝后面跑,這才錯過了可以獨居的消息,此時再去問,已經晚了。
這些院落早已住滿了人,她沒機會了。
不過,相處三日,梁山伯這個人十分君子,哪怕她此時的身份是個男人,只要衣衫不整,他都會閉上眼睛摸索著走出去。
“我娘說了,非禮勿視”梁山伯十分媽寶的解釋道。
不過如今的祝英臺并不懂媽寶的意思,于是心里只剩下感動了。
非禮勿視好啊
希望梁山伯能長此以往的堅持下去。
三日后大開山門,接受學子們入學,范婉沒想過出彩,但她的束脩也不輕,畢竟沾了點世家的邊,總要一些世家的體面,一大早去前院奉上束脩,又借機認識了一下書院所有的老師。
君子六藝,禮、樂、御、數、書、射。
如今的書院可不是日后為了科舉而創辦的應試教育書院,而是真正的,全面的素質教育。
不說旁人,就說原主,哪怕身材瘦削,騎射功夫也是不差的,能撫琴,能下棋,甚至還能舞勺,駕馬車,可謂相當的多才多藝。
所以,萬松書院的學生不少,夫子也是不少。
范婉還看見幾個身材魁梧,面相兇狠的夫子,若她沒猜錯,該是負責教授射箭的夫子。
只不過那幾個夫子看起來,可不僅僅會射箭啊。
難不成萬松書院還教授武藝
范婉心下疑惑,卻沒表現在臉上,而是靜靜的走到旁邊等待其他人拜師,丁山長坐在正中,每一個學子上來送了束脩,他也會點頭用自認為和藹的語氣給于忠告。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每個學子看起來都有點怕怕的樣子。
來求學的學子,有遠道而來的,也有附近縣城的,這些人則居住在萬松嶺外院,因為他們的家離的很近,只要他們愿意,隨時可以回家,這進進出出的,容易給內院學子帶來不少不便,所以這群人就住在了外院。
山門大開一整日,整個書院都鬧哄哄的。
范婉院門一關倒也清凈,又寫了一日大字,看著明顯圓滑許多的字體,松了口氣。
原主性情敏感,范婉看原主筆下文章,都能從中看出濃濃的惆悵之意,這一點她模仿不來,便宜爹做了件好事,叫她出來讀書,也給了她轉變的機遇。
待讀書歸家,想必她的轉變也就不會引人注目了。
范婉這邊歲月靜好,與上輩子每日忙碌比起來,如今的生活宛如在度假,奈何忙活慣了的人突然閑下來,只覺得骨髓里都癢癢的厲害。
“看樣子是時候把武藝撿起來了。”
范婉嘆了口氣,連手中書都看不下去了。
倒是旁邊一直幫著磨墨的硯臺,見主子似乎有了煩惱,趕緊的分憂道“說起來,舅老爺曾告訴小的,說公子若有難處,可到射御所里尋一位姓劉的先生。”
射御所
這名字一聽便知道是什么場所。
范婉對崔藍玉這位舅舅實際上并不熟悉,原主記憶中回憶起來也都是恐懼占了上風。
但如今看來,似乎這位舅舅對她這個外甥還挺看重
又是送小廝,又是介紹夫子的。
只不知,崔藍玉到底知不知道原主的真實身份
“劉夫子”范婉背著手在書房里來回踱步兩圈“不忙著找,我先看看。”
如今她身似琉璃,可不能輕舉妄動,當萬分小心才是。
硯臺見自家公子謹慎的很,當即也不再勸說,他和墨痕被舅老爺送到公子身邊時,舅老爺就說了,日后他們的主子只有公子一人,他們當忠誠順從才是,千萬莫要做那兩面三刀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