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瞬間酒就醒了。
他一把捏住懷里范婉的肩膀,猛地坐起身來把她推離了自己的懷抱,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新婚妻子那張嬌妍的臉,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你說什么”
“兒啊,我是你娘啊。”范婉哭的傷心欲絕,還用顫抖的手去摸賈蓉的臉“未曾想,去時我兒還在襁褓中,如今我兒已經長成大小伙子了。”
說完,也不管賈蓉是多么的震驚,直接撲過去抱住賈蓉的腦袋,哭的像極瘋了的可云。
賈蓉的腦袋被薅的疼,連忙伸手抱住懷里女人的腰,可一想到這女人說是自己的娘,又手一顫松開了。
“蓉兒,娘的蓉兒,你可知娘想你想的多苦,我跪了十年,才跪到了重逢的一天,我的兒啊”范婉也怕被外面的人發現,所以是貼著賈蓉的耳朵哭的。
聲聲泣血,如杜鵑悲啼。
情緒之飽滿,讓從小沒感受過母愛的賈蓉也濕潤了眼眶。
“你別哭,別哭,咱們好好說。”
賈蓉抬手捂住范婉的嘴,小聲的說道,此時他也怕外面的丫鬟婆子聽到什么不該聽的。
范婉含淚點點頭,賈蓉慢慢的松開手,雖然心中還是懷疑,但到底也想聽聽這女人怎么說,見她真的不哭了,這才撩開帳子便下了床,也沒穿鞋,直接跑到窗邊透過窗縫往外看,許是怕新婚夫妻不自在,這一夜院子里壓根沒留人,丫鬟們都在廂房坐著,等著屋里叫水。
見周圍確實沒人,賈蓉才又退回了帳子里。
“你說你是我娘,你有什么證據沒有”他這會兒心亂如麻,可到底還是謹慎的。
“兒啊,你是不相信我么”范婉說著,淚珠兒又滾落了下來,原主的長相本就是清冷那一掛的,如今難得濃妝艷抹一下,就顯得格外的清麗。
美人落淚,不聽她的話,只看她哭的樣子,賈蓉也忍不住的心底一顫。
但他很快就清醒過來了,畢竟對面的人嘴里喊著兒呢。
要真是他親娘,對著親娘賈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雖然他生冷不忌,但也沒喪心病狂到連親娘都不放過。
“你這模樣,你要我怎么相信”賈蓉輕咳一聲。
范婉哆嗦著下巴,一副被兒子傷心到了的老母親模樣,然后身子往旁邊一歪,裝作脫力模樣的挑了個舒服的姿勢靠了下來,開始編故事。
“我兒長到這么大,可曾見過外祖家人”
賈蓉“”還真沒見過。
他只知道自己的外祖家姓羅,外祖父早年是老侯爺手下的親兵,后來被提拔成駐守冀北的安東將軍,母親是老侯爺親自相中的,父親剛滿十六歲就成了親,第二年就懷了他,母親生下他后沒多久就去世了,也就是那一年,外祖所有男丁都在冀北戰死,家中婦孺改嫁的改嫁,守寡的守寡,羅家也就這么落寞了。
“想必是沒見過吧”范婉冷笑“也是,你外祖家都被害的死絕了,又怎么能見得到。”幸好出嫁前秦邦業給她補過功課,賈蓉出生那年外祖家戰死的事她還是知道的。
額,這話說的
賈蓉總覺得自己可能正在聽一件不得了的事,背脊都開始發麻,頭皮都開始冒冷汗了。
“當初我剛生了你,赤條條的一個小人兒躺在我身邊,攥著小拳頭張著嘴巴哭,我是那么高興,心里想啊,這是我的兒,懷胎十月拼了命生出來的兒啊,日后我兒長大了,我這做娘的,一定把他培養成頂天立地的男子,而不是像他爹似的,脂粉堆里長大,眼里除了看見女人就什么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