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葉以前是服侍范婉的貼身丫鬟。
只是她心思不純,瞧不上原主養女身份,素來對秦可卿多有巴結,后來范婉出嫁,她更是直接跑去求秦可卿,換了瑞珠做陪嫁,她本以為秦邦業能為范婉籌謀國公府的婚事,日后秦可卿這個親生女兒,定會只好不差。
誰能想到秦可卿去蓮花寺上香,半路救了個落魄秀才,二人在車廂里呆了半個多時辰。
老爺震怒,當即便喊來那位名為裴典的秀才考校,然后便為二人定下了婚期。
荷葉聽聞此事,頓覺晴天霹靂。
當初她之所以求到秦可卿院里,為的就是能跟著姑娘嫁到好人家去,不求做個當家奶奶,謀個通房姨娘身份也行,可如今,二姑爺是耕讀之家,家里丫鬟婆子皆無不說,忙時還得下地務農。
早知如此,她當初還不如陪著自家姑娘嫁到寧國府去。
“你要我救你”范婉詫異的看著荷葉,語氣有些莫名。
荷葉哭著重重磕頭“求姑娘憐憫,看在奴婢伺候姑娘這么多年的份上,救救奴婢吧,那裴家耕讀之家,奴婢年幼力小,若是去了,日日種田,一定會被嗟磨死的,求姑娘可憐可憐奴婢,奴婢日后一定好好服侍姑娘,絕不背棄姑娘。”
“按你這話說,那些農戶出生的女孩兒可怎么辦豈不是一個都活不成”范婉聽到荷葉這番話,也被她的無恥給驚到了“當初你為了攀高枝,棄我而去,如今發覺高枝是假的,卻又想回來,荷葉啊荷葉,我真想揭開你的臉皮看看,一個姑娘家家的臉皮,怎么就厚到這種地步。”
荷葉咬著唇落淚,什么話也不說,只重重磕頭,很快,白皙的額頭蒙上了青紫色。
瑞珠看不過眼,連忙扶住她“別磕了,仔細傷了臉。”
“是啊,還是別磕了,若是有了傷,明兒個可就沒辦法扶二姑娘出門子了。”范婉歪在椅子上,手托著下巴,涼涼的說道“到時候你只能混在嫁妝隊伍里,連個正經丫鬟都算不上,以后日子只怕會更難過。”
荷葉頓時不敢動了,嗚咽著“姑娘”
范婉穩穩的坐著,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荷葉越想越覺得生氣,最后忍不住咬牙切齒,含淚威脅“難道二姑娘就不怕我將你們之前所做之事給宣揚出去么李代桃僵替嫁這樣亂了根本血脈的事,若是被寧國府知道了”
“你是在威脅我”范婉被氣笑了。
“奴婢也不想的,可你們既做了,就別怕我說出去。”荷葉也是豁出去了,她今天必須要跟著二姑娘離開,否則過了今夜,就來不及了。
“那你便說出去吧。”
范婉招手讓瑞珠給自己倒杯茶“你看別人信不信你。”
“那奴婢便沖出門嚷嚷去,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你丟了寧國府的臉,看你還有沒有好日子過。”
“砰”
混著熱水的茶碗直接砸在了荷葉的身上,范婉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瑞珠,去喊二姑娘來把她的丫鬟領走,將她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復述給二姑娘聽,讓她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
“是。”瑞珠屈膝,看了眼荷葉。
到底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姐妹,最后卻落到這樣一個結局,可又怨得了誰呢
不過是貪心作祟罷了。
瑞珠心有戚戚,愈發覺得做人要懂得知足。
她快步離了花廳門,還沒來得及跨門檻,就看見秦可卿臉色發白的帶著丫鬟來了“不用你去尋,我自己來了。”
秦可卿的語氣很是冷硬,可見剛剛聽了個全程,這會兒心里存了氣呢。
只見她氣勢洶洶的進了屋子,直接沖到荷葉身邊就是一腳,踹的荷葉趴在了地上“你這丫頭好高的心氣兒,當初來求我收留的時候也是這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如今瞧著我不行了,又想著回到原主子身邊了,你也不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你那主子是個什么樣的人物,你也敢去求她”
氣憤歸氣憤,秦可卿也沒忘順帶著擠兌范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