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淵聞言頓時大驚,順著清暉目光就朝著下面看去,只見自家舅舅雙目含笑,儼然一副高興壞了的模樣,再看他看的目標,正是寧國府的大奶奶秦氏。
他猛地攥住欄桿,語氣有些迫切的問道“舅舅可還看出些什么其他的”
清暉搖搖頭“我學藝不精,身體也虛弱,雖然苦修,卻是比不得我師父,只是我觀那位施主,靈韻渾厚,靈氣逼人,似草木之靈,又有功德纏身,出身必定顯貴,只是”
說到這里,清暉嘆了口氣“只是身世坎坷,母早喪,父早亡,一生數次劫數,若平安度過,倒也能富貴一生。”
水淵越聽眉心蹙的越緊。
身世坎坷是真的,廢太子自刎于大慶殿前,母親喪命于大火之中,二人之死,可謂慘烈,說道劫數,她如今也算是茍活于世,這么一想,好似樁樁件件都能對上,他心亂如麻。
難道她真的是他的堂妹
畢竟,秦邦業可還尚在,如今也將近七十的人了,可算不得早亡想到這里,水淵就忍不住心中一痛。
只覺得心底好似刀絞。
明明秦氏乃是寧國府的長媳,可自那日夜探香閨,見了她的身子后,他就日日牽掛,夜夜思念,哪怕明知不可為,可心思卻時不時的飄到她的身上去。
如今,他的親舅舅,雖是無意,卻還是點明了一件事。
那便是秦氏恐怕,真是他的堂妹。
他再禽獸,也不至于對著親堂妹下手可到底關注日久,他心生不忍,若回宮稟報,恐怕秦氏立即喪命,可若不回宮稟報他又該如何向父皇解釋呢
水淵抿嘴,手指緊緊的攥住欄桿。
清暉不曾發現外甥的不對勁,只心中高興,卻又忍不住遺憾,只可惜是個女子,若是男子的話,他倒是可以收為弟子,待他百年之后,繼續鎮守天王塔,鎮壓四方邪祟。
這一切,已經在廂房歇下了的范婉并不知曉。
歇了大約半個時辰,范婉就起了身,她著實不算累,本想到外面走一走,卻又不知那蘭妃回宮了沒,只得坐在院子里發呆,等到小道童來詢問是否要用些素齋的時候,連忙點了頭。
等到素齋送來時,其他人也都起了。
正好腹內饑餓,一行人歡歡喜喜的用了素齋,又得知蘭妃娘娘回了宮,這才起身前往三清殿,與藥王殿時一般上了香,念了經,這才奉上了香火。
范婉依舊給了兩千兩銀子的香火錢,薛寶釵與林黛玉則是一人給了八百兩,就連武師父,都奉了五十兩銀子,雖然少,可一片誠心,也沒人因他銀子少而瞧不起。
有了去年的經驗,今年提前下山,就沒去年那么趕,一行人說說笑笑的,也不覺得難熬,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山腳下,上了馬車回了家,這自避暑以來最為隆重的行程也就這么過了。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晨起練武,白日讀書,傍晚范婉帶著她們去田埂地頭走一走。
莊子里的莊戶們也知道當家奶奶的習慣,一到傍晚就約束家里的小子們,生怕他們到處亂跑沖撞了貴人,惹了貴人大怒丟了性命,畢竟他們都是簽了身契的,便是打死了也沒處喊冤。
玩了幾天,賈蓉的假期結束,每天天沒亮就要起來去上學,夜里范婉都睡下了才回來。
范婉也是無奈“你直接回家多好,日日往城外趕,也不嫌累。”
瑞珠在旁邊擰干了棉巾遞給范婉,范婉拿著撩開賈蓉的里衣就開始給他搓背“城門上倒是對你好,日日給你留著門。”
“那是當然,那西城門的守正乃是同窗張山的姐夫,我請他通融一番,晚閂門一刻鐘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