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一直說侄媳婦沒死。
賈惜春其實是不大相信的,若她沒死的話,為何這么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若她沒死的話,又為何要離開寧國府,若她沒死的話現在又在哪里
她看著賈蓉那篤定的模樣,又不敢多言什么。
有時候她看著賈蓉整天樂呵呵的模樣,甚至覺得心疼,這得喜愛到什么程度,才會這么久了,也不接受侄媳婦已經死去的事實。有時候,她又希望賈蓉說的是真的,侄媳婦沒死,她只是因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才離開了寧國府。
當然,甭管侄媳婦死沒死,都不妨礙她恨王夫人。
她總覺得那日若不是王夫人跑去抓什么勞什子奸,侄媳婦根本就不會走。
隨著范婉離開的日子越久,賈惜春內心對王夫人的怨恨就愈發的濃厚,如今銀心的出現,瞬間給了她發泄的借口,她知會了賈蓉一聲,便帶著自己的丫鬟婆子和行禮,在武師父的護送下,換了船直下揚州。
可憐的賈蓉,在被親娘拋棄后,又被親小姨給拋棄了,只得孤零零的帶著幾個小廝去了浙江。
賈惜春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往揚州。
船上有船醫,日日被請來給銀心看病,只可惜,銀心在花船上受了不少嗟磨,還被灌了要命的藥,身子算是毀了,身上的皮肉也在最后一次鞭笞中傷了底子,便是賈惜春憐惜她,用了最好的藥,還是留下了不少的疤。
銀心醒來后才知道自己被東府的大姑娘給救了,她能動彈后,立刻起來給賈惜春磕頭。、
“倒也不用謝我,我留著你也是有用的。”
賈惜春絲毫不避諱自己的目的,淡淡的對銀心說道“我此去揚州,是準備把你交到林姑父手里的,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么和林姑父說吧。”
銀心頓時愣住,隨即眼底劃過憤恨,她咬著后槽牙,結結實實的磕了個頭“奴婢一定如實稟告,卻還是要謝謝大姑娘,若不是大姑娘,奴婢如今恐怕就成了水下陰魂。”
說到最后,她的淚水忍不住落下,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我這一死不要緊,二太太做的那些腌臜事,怕是再也沒有見天日的那一日。”她捂著臉,哭的好不凄慘“我娘確實不是個好的,可我幼弟卻是無辜,她竟將他們賣到了北地,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了。”
銀心最傷心的便是如此。
她娘做錯了事,臨走前曾將她叫到身邊來,讓她日后護持著姑娘,莫要再像她似的,為了貪幾個銀子,背叛了自己奶大的姑娘,誰曾想林如海會氣到將他們一家子都趕了出去,那二太太還趕盡殺絕,要將他們一家子賣到北地去,她長得好看,又是自小跟著太太身邊長大的,比起小富之家的大小姐也不遑多讓。
那牙婆起了歹心,將她帶到山東,直接賣到了花船上。
她心高氣傲,寧可死了也不愿做花娘,不知挨了多少毒打,餓了多少肚子,這次那鞭子招呼到了臉上,她再也熬不住的乘機爬了河,也是她運氣好,才恰好被大姑娘給救了。
許是老天爺都看不得她死,要她將二太太做的那些惡事,全都說出來。
想到這里,銀心心底就忍不住一陣痛快。
幾日后,船順利到了揚州碼頭,一行人下了碼頭,武師父托熟人往巡鹽御史府上送了信,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林家就來人來。
三輛馬車,拉著所有人浩浩蕩蕩的到了巡鹽御史府。
蘇寶珠聽了消息后,先張羅著人去收拾院子,然后便馬不停蹄的往范婉那里去了。
范婉得知是賈惜春來了,先是愣了片刻,然后抿了抿嘴“你那邊別著急收拾,直接安置到我這邊來吧,我總躲著也不是個事。”
蘇寶珠頓時酸溜溜的說道“婉姐有了新的妹妹就不疼我了,我也想和婉姐一起住。”
范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