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婉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只讓他好好過日子,莫要將我放在心上便是,若是看中哪個,只管讓人上門提親娶回來做老婆,莫問我的意見。”
這話聽著有些怪,武師父只以為是賈蓉放不下范婉,不由嘆息勸道“主子與賈大爺關系極好,不若換個身份回頭與他再續前緣也好。”
“不了。”
一聽武師父亂點鴛鴦譜,范婉趕緊搖頭拒絕了。
她和賈蓉只有母子情,可做不來夫妻。
“你只管去買糧食就是了,我倆之間的事,不必再說了。”
武師父見她不愿再說,忍不住嘆了口氣,搖搖頭轉身出去了。
這老涂當真是害人不淺,臨死之前的一番話,成功的把主子給嚇壞了。
鏢師從西北出發,臨出門前,城門口的士兵將他的行禮翻了又翻,也沒翻出個只言片語來,又詢問鏢師的去向,鏢師也沒瞞著,只說家里的主子要吃碧梗米熬的粥,再加上如今家里多了不少下人,糧食不多了,特意回去拖些糧食回來。
士兵越聽眼睛越綠。
乖乖,旁人家能吃飽了就不錯了,這家的主子還想喝碧梗米熬的粥
這碧梗米是什么米他們聽都沒聽說過。
鏢師咧嘴壞笑“碧梗米啊,這可是貢米,不是大戶人家可是見都沒見過,好在咱們主子的親眷如今在糧道上,去求個一袋子來到還是能的。”
越聽越餓。
士兵怎么都無法想象,這碧梗米是個什么滋味,但既然是貢米,恐怕是神仙般的味道呢。
帶著幾分艷羨,再加上著實查不出什么來,只好放行。
鏢師一路往東,根本不管后頭的士兵將剛剛他們說的話,直接吹牛逼給吹出去了。
流言蜚語塵囂之上。
原本沒有將范婉放在心上的那些官員夫人們,很快就聽說了這個消息。
之前發了拜帖的那位孫姓校尉夫人趕緊的往溫家去了,而旁的將軍家的夫人,則是裝模作樣的辦了個賞花宴,一群人對著一盆快禿了的花觀賞,交流的中心卻是范婉。
“只不知道,是否當真能買來糧食。”其中一個將軍夫人憂心忡忡的說道。
她雖然是將軍夫人,身上穿的卻是十分普通的布衣,頭發也只有一根銀簪,只在腦后用了快碎花布包著頭發,這樣的打扮,若是在京城勛貴府里,連個管事的婆子恐怕都夠不上,可在邊城這邊,卻是將軍夫人們的日常打扮。
她嘆了口氣“我那小姑子又懷上了,家里的糧食著實不多了,若她真能弄到米糧,我倒是想上門去求一求,哪怕少弄個幾百斤,好歹把孩子給生出來才行。”
“誰說不是吶,雖說咱們不缺吃喝的,可到底家里親眷多,總有一些不就手的。”
“這話倒是真的,你們知道那方千戶吧,就三營的那個。”
“怎么”
“前幾日他回家去才知道,他妹妹被他那對狠心的爹娘給賣了,你說這不是親生的就是不疼,這要是親娘,哪里舍得賣家里的丫頭。”這個將軍夫人歪著身子,刻意壓低了聲音“欸,你們知道是賣去哪家了么”
“哪家”旁邊的夫人問道,隨即心下一動“你是說不會是那家吧。”
“就是那家,這方千戶鬧了好大一場,差點沒把那個異母的弟弟給廢了,撂下斷親的話后就回了營,我聽我家那口子說,就這幾天,準備去那范家把人給接回來呢。”
其他夫人頓時也圍過來了“那到時候得好好問問,那戶人家是不是真的有買糧的門路,若是有的話,咱們便是上門又如何,總不能餓著肚子不吃飯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不吱聲了。
但每個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都在盤算著該怎么求上門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