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事官趕緊告饒,然后回道“那紅薯粉絲著實美味的很,微臣還想著等出了宮,便去莊子上買些回家,交給廚房,多做幾頓。”
“你倒是真實誠。”水淵擺擺手“既然真有這般神奇的作物,理當大力推廣,我命你帶著幾個人去莊子上學習紅薯種植的辦法,做好育苗,待播種之際,先種到皇莊上試驗一番。”
水淵說完后,又頗為自得的抿嘴笑道“皇兒當真天降祥瑞,這紅薯便是他們母子送進宮來的好東西,你可千萬莫要辜負了皇兒的一片好心。”
農事官臉色一正,恭敬舉手行禮“喏。”
自千秋那日起,皇帝有個求而不得的愛人,有個在宮外長大的皇子,已經不是秘密了,如今大家伙兒都在猜,什么時候宮內會有皇子出生,若一直沒有皇子的話,皇帝又打算什么時候將那個皇子給接進宮來。
而與此同時,遠在承德行宮的甄太妃,卻氣憤的好似個瘋子。
她一把抓住兩個孫子的胳膊,不顧他們懼怕的眼神,眼睛通紅的咬牙切齒道“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為什么沒辦法讓溫氏收了你們,你們一點都不像你們的父王,沒用的東西,你們忘了么,你們的父王是怎么沒的,你們當真只甘心在這窮鄉僻壤呆一輩子么”
兩個孩子忍耐著胳膊上的劇痛,紅著眼圈,連淚水都不敢流下。
他們對父王的死一無所知,卻知道,他們的祖母,恨不得他們也跟著父王一塊兒去死。
紅薯的事很是隱蔽,農事官的行為也并未引人注目,這事兒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掩蓋住了,只等著皇莊上的紅薯豐收,到時候一鳴驚人。
只可惜,水淵想的挺好,可有人卻并不打算讓他好過。
遠在西北的溫氏兄弟二人隱瞞了煤炭礦的消息,私下里販賣,表面上卻一臉無辜,對水涵的質問表示一無所知,等他們發現整個胡楊城里出現了一個新得農作物時,便立即求見水涵。
“胡楊城中這個作物若進上給陛下,陛下必定龍顏大悅。”溫大郎一臉憨厚純良的模樣,仿佛一心為水涵著想。
水涵卻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這紅薯乃是范家作物,你可別忘了,這范氏女的背景可不簡單,是能上達天聽的那種,你若搶了她的功勞,且看她會不會治你。”
溫大郎卻滿心不屑“不過一介女流,便是搶了又該如何,她不過是得了巧,從胡楊城外得了一個作物罷了,怎能算作她的私產,便是算,也該算我胡楊城的東西。”
水涵只覺得溫大郎此言過于霸道,當即回絕。
溫大郎面色難看的離開了王府別院,回去后對著溫二郎嗤笑一聲“不過是個膽小鬼罷了,恐怕會被送到西北來,也是因為在京城中被皇帝厭棄了吧。”
“那咱們還要不要送紅薯進京”溫二郎連忙問道。
他如今官位不高,不過五品武將,若想日后能在西北軍中當統帥,當在父親去世前,至少爬上三品才行。
“自然是要送的。”
溫大郎絲毫沒將水涵的話放在心上,遣人上街買了點紅薯,寫了封折子,便派了信使,帶著紅薯上京城去了,而發現這一點的水涵,則是瞧瞧的將煤炭礦的消息藏在了信使的身上,另外派了兩個親衛,無事一身輕的跟隨在后,一路出了西北后,便從后背滅了信使,拿了溫大郎的折子和紅薯。
“這東西怎么辦”親衛甲問道。
“聽從王爺吩咐,依舊送到京城去。”親衛乙將折子塞進包裹里。
水涵當然不會阻止溫大郎作死,搶奪功勞也就算了,還搶奪的是疑似皇子的功勞,那事情可就嚴重了,盡管只是猜測的,但水涵還是想要冒險試一試,說不定就能詐出壽兒的身份來。
二人騎上馬,一路往京城而去。
西北城中的溫家兄弟倆對此事一無所知,范婉也不知道有人對著自己的紅薯打起了主意。
她對胡楊城的百姓想要種植紅薯的想法很是贊同,不僅派遣山民們出去手把手的教,還愿意等開了春,賒一些育苗育好了的紅薯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