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知道了又怎么樣,只有他們倆了,你只有他們倆了,你只能為他們謀劃了。”
太上皇回了宸極殿,枯坐半夜。
他怒么
自然是怒的,他怎么都沒想到,自己相伴幾十年的枕邊人,竟是這般毒辣心腸。
他是知道甄氏性子不好的,甚至愿意寵著她,利用她,這些年,甄家為他辦了不少暗地里的事情,甄應嘉是一條懂事的好狗,他也愿意給甄家一些體面,然而卻不代表,這些體面會大到允許甄氏向他的皇兒們動手。
可若說他后悔,他卻是不后悔的。
老大和老二之間的同歸于盡叫他看在了眼里,也更加意識到,這皇家是沒有親情的,奪嫡之戰,向來都是殘酷又血腥的,他只恨自己手段不夠,否則的話,必定叫其他兒子心甘情愿的輔佐老二才是。
不過如今老四登基也算不錯,畢竟老四如今也像極了當年他自己的處境。
第二日一早,太上皇早早的醒來,按壓著疼痛不已的額角,年紀大了,大半夜沒睡,到了平常起身的時候,也再也睡不著了,干脆坐起身來,叫人喊太醫過來給他瞧瞧。
他雖然老了,卻是個惜命的。
誰曾想,太醫還沒到,甄太妃宮里的大宮女卻是慌里慌張的跑來了。
跪在外面就大聲嚎哭了起來,一邊嚎哭一邊大喊“陛下,娘娘薨了”
“哐當”
太上皇手里的茶杯徑直落地,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仰倒。
這下子,輪到旁邊服侍的小太監大聲哭喊了“快,陛下暈倒了,快去喊太醫啊”
承德行宮一邊忙著找太醫來給太上皇看診,一邊還得派快馬進京稟告當今圣上。
一直到了下午,信使才進了京城。
水淵此時正在垂拱殿中問政,恰好手里拿的就是賈蓉遞上來的帖子,里面詳細的寫了關于明年開春,浙江農事官春耕事宜,詢問水淵明年是否需要大批量的中植紅薯,他們浙江是否也需要緊隨其后,還是依舊中植水稻與大麥,其中還有關于浙江糧道稅收問題。
水淵登基兩年有余,因為太上皇一直建在,所以并未舉行登基大典,大赦天下的三年免稅也沒有執行,浙江糧道的稅收情況一直延續的太上皇在位時期的稅務標準,想詢問一下,是否有所改變,若是沒有改變的話,浙江糧道將寫通告公布全州府。
經過一年多在浙江糧道上的歷練,如今的賈蓉做起事來也是條理分明,顯然已堪大用。
不過,水淵心底到底有個結。
賈蓉是秦氏的前夫,而且一直有傳言說,二人夫妻感情深厚,當初二人在做夫妻的三年里,一直恩愛有加,曾經的賈蓉紈绔且好女色,成了親后,不僅將身邊的鶯鶯燕燕都打發了,甚至連一直伺候自己的丫鬟也給調到了院子外面,只留下了幾個跑腿的小廝,從此只用秦氏帶來的丫鬟伺候。
秦氏為何假死脫身,沒有人比水淵更清楚,皇家對秦氏的命虎視眈眈,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為了不牽連寧國府,她才脫身遠赴西北,只是叫水淵不曾想到的是,自秦氏去世到如今已有三四年,這賈蓉卻一直未曾再娶,依舊在懷念亡妻。
他越是深情,水淵就越是嫉妒。
若不是他查出秦氏身份,說不得他們夫妻倆如今孩子都會走路了。
想到這里,再看賈蓉的折子,他突然就沒那么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