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大兵身高大約八尺,長得十分魁梧。
皮膚很白,五官深邃,眼睛和頭發都是黑色,頭發長至耳下,微卷,還有一撇八字小胡子。
看得出來,被俘虜的那段時間過的并不好,身上很臟,身形消瘦,微微躬著背,手背青筋暴突,手骨也很明顯,像極了喪尸電影中的喪尸。
他手里沒有槍,只有一把匕首。
范婉救下他的時候,他正將匕首抵著心臟,咬著牙打算刺進去。
“有勇氣去死,想必,也不懼怕活著。”
范婉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俄國大兵“既如此,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范婉說的是一口流利的俄語,不過是后世的版本,與現在的俄語差別還是有的,但好在大兵還是連蒙帶猜的能聽懂,他張了張嘴,沙啞的聲音響起“你是誰你要帶我去哪兒”
“我是路過的旅人。”
范婉自我介紹“回我的故鄉,建立我們自己的堡壘。”
范婉一手牽著馬“反正都是死,不如賭一把”
大兵下意識的后退一步,仿佛有些戒備,可手中的匕首卻無意識的刺傷了自己腿上的皮膚,幽幽的刺痛傳來,叫他低頭看向了自己手里的匕首。
是啊,回莫斯科也是死,留在這里也是死那為什么不賭一把呢
范婉并不著急,而是靜靜的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大兵好似糾結好了“我們還會打仗么”
范婉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當然會,你會懼怕么”她抬起頭,看向眼前的綠影匆匆“弱小就會被欺負,落后就會挨打,我們只有強大,才能不會被欺辱,不過這一切,不是為了王室,而是為了我們自己。”
大兵也知道,不打仗是不可能的,可他真的累了。
“或許吧。”
他不信范婉說的話。
不過“我跟你走,因為我無處可去。”
“你可以選擇跟我走,然后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希望我的統治,能讓你滿意。”
“主佑常在。”
大兵抬手為自己畫了個十字,這大約就是主的指引,為他留下一線生機。
“我還有一些同伴”
“如果他們愿意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走。”范婉邀請道。
“請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
“當然,我會在雅克薩廢城中等待你們,明日太陽升起的時候,便是我離開的時候。”說完,范婉不等大兵反應便一扭馬頭,直接抽了一鞭子揚長而去。
大兵詫異的看著那離去的背影。
原來,她竟真的只是路過而已。
范婉跑的挺瀟灑,結果一離開大兵的視線,就趕緊的找了個大石頭把馬拴上,自己則是扭頭朝著大兵的方向狂奔而去,悄悄的跟在大兵的身后,一路追隨到了軍營外頭。
俄軍的軍營不似大清的蒙古包,而是利用樹的高度搭建的皮棚,比不得蒙古包的高大寬敞,但保暖效果應該很不錯。
顯然,這些大兵早已習慣在寒冷中做戰了。
大兵垂著腦袋,神情蒼白的回了營地,很快迎來了嘲笑聲,周圍更是噓聲一片。
“不是說去自殺了么”
“果然是懦夫”
年輕氣盛的士兵們踹倒了曾經做過俘虜的前輩,解開褲子對著那單薄狼狽的身子撒尿,嘴里還極盡的嘲諷著,周圍路過的長官只吹了聲口哨,便笑呵呵的繼續前行。
或許在這些長官眼中,這些人已經是死人了。
所有人都知道,雅克薩城失利需要罪魁禍首,而這群被釋放的俘虜,就是最好的背鍋俠,只等回到莫斯科,索菲婭攝政王一定會判處他們絞刑。
既然如此,對他們又何必尊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