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爾敦也感覺到胤禛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趕緊的躬身行禮“富爾敦拜見四阿哥。”
“嗯,起吧。”
胤禛點了點頭,目光從他身上轉開,重新回到胤禔身上。
胤禔也吃不準胤禛這是認出來了富爾敦沒有,不過,他也不在意就是了,只開口說道“既然要去毓慶宮就趕緊去吧,省的一個不高興,反倒遷怒到你身上來。”
“是。”
胤禛又行了個禮“那弟弟我就先走了。”
“去吧。”胤禔一揮手,然后目送著胤禛離去。
一直到胤禛的身影消失在成肅殿的墻角,才突然嗤笑一聲“富爾敦,你說四弟認出你了沒”
“奴才不知。”富爾敦搖搖頭。
“我這四弟啊,當真是永遠看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胤禔冷笑一聲“不管對我還是對老二,永遠都是一副表情,你說老實吧,如今承乾宮娘娘滿心滿眼只有他,你說不老實吧,說話做事倒是老實巴交的。”
“總歸不曾左右逢源,倒是比那一心跟隨的,瞧著面善些。”
“這話倒是不錯。”
胤禔轉身,帶著他往延禧宮的方向慢慢走去。
一直到身影消失,胤禛才從成肅殿墻角走出來,顯然,他并未真的離去。
胤禛也是沒想到,老大和太子之間的矛盾,竟然這么早就開始有了,也難為他們后頭的幾年,還要在皇阿瑪跟前扮演兄友弟恭,做出一番因為跟隨的大臣相互斗法,導致他們打出了真火的模樣。
轉身帶著小蘇子繼續往毓慶宮去。
不管良貴人到底是自己走的,還是被人擄走的,總歸現在他年歲還小,手中無權,未曾出宮建府,做什么都不方便,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走到毓慶宮門口,胤禛收拾好情緒,抬腳走了進去。
九月,蝦蟆山上晝夜溫度開始變大。
田地里的玉米全都收好了,如今都忙碌著燒磚。
磚窯溫度高,范婉干脆在旁邊又修了個開水房,打算留著用來燒開水,還特意把牧仁的老祖母給請過來了,專門給她開了三個工分,負責給寨民們灌開水。
牧仁的老祖母是達楞祖父最后一個妻子。
娶進家門的時候,老祖母才十六歲,而祖父已經將近七十了。
正所謂十八媳婦八十郎,一樹梨花壓海棠,生完這個小兒子,老爺子一個高興厥過去,就再也沒起得來,剛生完孩子的小媳婦兒就這么成了寡婦,后來主子做主,把她嫁給一個三十多歲的鰥夫做續弦,只是這男人也是個命不好的,上了戰場和明軍打了一仗就有去無回了。
后來她也是死心了,專心養育兒子,如今兒子成了守備身邊得意人,孫子又有了新得機遇,她又被請來管理開水房,到了年底還能分糧食,想到孫子之前帶回去的一百多斤香甜的玉米,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生活了。
“娜仁奶奶,吃了晚膳后去教室開會。”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達楞從外頭探進頭來。
“欸欸,達楞啊,別忙著走。”
娜仁連忙拍拍身上的灰塵,在旁邊的水盆里洗洗手,然后從甕里面拿出一根嫩玉米來遞給達楞“我下午剛煮的,里面放了點鹽巴,比清水煮更好吃呢。”
達楞也不推讓,徑直接了過來接過去咬了一口。
見達楞不見外的吃了,娜仁頓時高興極了。
她是個賢惠的女人,在兒子小的時候就教育他要和所有的兄弟好好相處,所以無論是第一任丈夫的兒子,還是第二任丈夫的孩子,她的兒子和他們的關系都很密切。
如今又都來了蝦蟆山,她看著達楞,就仿佛看著自己的親孫子似的,十分的疼愛。
達楞幾口就啃完了一根玉米。
娜仁趕緊的又要拿第二根,達楞連忙推拒“等會兒食肆就開餐了。”
娜仁這才作罷。
“你這個月換了幾根紅簽”她將甕的蓋子蓋好,開始解開身上的圍裙,一邊問道。
“兩根。”
達楞抬手抓抓后腦勺憨笑一聲“我胃口大,吃的多,本來想換三根來著,不過我額吉說了,叫我先換兩根,她每個月有十根白簽做補貼,要是不夠吃便到她那里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