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婉有些無奈。
不得不說,的教育是成功的,哪怕她一直傳輸人人平等的思想,這群大兵的心里,還是將她當成了效忠的主人。
不過算了,思想可以慢慢潛移默化,但是鹽池毀了可就真的沒了。
要知道一直到很久以后,固爾班鹽池都改名了,也依舊很有名,是重要的產鹽區,所以,她絕不能叫這群人把這里給毀了。
打完就撤。
范婉帶著隊伍分道而行,最后到達翁牛特。
那邊接應他們的,正是牧仁阿爸,他每年的十月從部族驅趕著馬匹到翁牛特來,將那些馬兒上貢給旗主,而守備則是提前出發,給旗主匯報工作。
也正因為此,范婉才叫他們搶了東西就分散開來往翁牛特跑。
牧仁的父親早已帶著一百多匹馬在山坳處等著。
范婉他們來一個人,便換下一匹馬,等到他們的人全都離去后,他才驅趕著已經精疲力盡的一百多匹馬去了翁牛特,將這一百多匹馬上貢給了旗主,以換得更多的賞賜。
蝦蟆寨養的這一百多匹馬絕對算得上是好馬,雖說跑了很遠,看起來有些疲憊,但是休息一番后也就緩過來了。
牧仁阿爸帶著馬兒送到旗主那里。
旗主一看這些馬兒的品質,頓時心中大喜,對著牧仁阿爸的上司便是一通夸贊,惹得那守備興奮的臉都紅了,甚至做起了升官發財的夢來。
牧仁阿爸也高興,因為守備大人賞了他一錠五十兩的銀子,還有一塊上好的茶磚。
等從翁牛特回了家,他便喊來牧仁額吉“快將這茶磚切半塊送到牧仁那給他老師去,這冬日茶磚難尋,容易生口瘡,吃點茶好保養身體。”
“欸。”
牧仁額吉立即拿著茶磚去切了半塊,一邊用牛皮紙包起來一邊說道“這范夫人當真是不錯,這一年多牧仁跟著她可學了不少本事,秋季的時候,牧仁還用工分換了不少玉米,昨兒個我給丫頭煮了一個,她吃著香的很,只說再叫煮兩個吃吃,還有前幾日,寨子里還送了一缽酸菜,秋蘭嫂子還教我燉了羊肉,滋味兒可真是不錯,她可說了,楊大夫說著酸菜吃了能抵得上茶磚呢。”
牧仁阿爸一邊靠著爐子,一邊喝著奶茶,聽到牧仁阿瑪這么說,手不由得頓了頓“薩仁愛吃牧仁帶回來的玉米”
“是啊。”
牧仁額吉抬眼觀察了一眼丈夫的神情,斟酌片刻后,帶著幾分小心忐忑的問道“薩仁如今也有了六歲,正是入學的好時機,在部族里也是跟著守備家的小姐做女奴,倒不如也送去蝦蟆寨中跟牧仁一塊兒讀書那寨子里不少姑娘家,范夫人的兩個閨女也在,這兩年處下來也知道是個和善的,你看”
牧仁阿爸慢慢的抿了幾口奶茶,才開口說道“叫達爾去吧。”
牧仁額吉的臉色頓時變了。
只見她猛然站起身來,將手里的茶磚往牧仁阿爸懷里一扔“你愿意叫丫頭去當奴作婢的,我可不愿意,那達爾跟著守備公子前途正好,你可別誤了人家前途,以前人家為了前途奉承你,如今你瞧瞧,他都多久沒上門了。”
說著,她的眼圈就紅了“你也別說我心腸壞,你瞧額吉,也是一個寡婦帶著你,哪怕后頭又成了婚,也是找的鰥夫,在瞧瞧達爾額吉,我還在呢,她就三番兩次上門來,是當我死了么”
“如今牧仁去了蝦蟆山,你推舉著達爾跟了守備公子,我在外頭可沒少聽達爾額吉說我是傻子的。”
“你們一家子三口過的舒坦,我這礙眼的還是走了好。”
說著,她氣沖沖的沖到屋子里攤開一塊布開始收拾衣服“額吉到了蝦蟆山都能賺工分養活自己,甚至還能攢下一些來跟范夫人換了糕點給牧仁和達楞改善伙食,我這么能干,若是去了,既能照顧額吉和達楞,還能叫丫頭學個一技之長,日后不用伺候人,說不得,攢個一年工分,換個幾百斤的玉米,也好給牧仁換個院子,日后好說老婆。”
很快,收拾了一個大包袱,就準備到馬廄去牽馬去,結果剛出了蒙古包的門,就看見達爾額吉端著一鍋羊肉湯過來,見到她就一臉笑“我來給巴拉大哥送鍋羊肉湯,昨兒個達爾特意交代了的,說巴拉大哥今天回來。”
牧仁額吉冷笑一聲“盡管送去吧,他正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