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西亥卑微的跪在地上,頭抵著地面,一副恨不得地面有坑,想要鉆進去的架勢。
“你當真發現了他的蹤跡”康熙沉聲發問。
“是,奴才在前往蘇州途中,偶然在一村中發覺一草廬,草廬中有一男子,年歲仿若五旬左右,身穿布衣,著前朝發髻,化名王思陵”嘎西亥將自己準備好的資料一點一點的報告給康熙,最后說道“奈何當時奴才身側只有數名護衛,便是奴才驍勇,也雙拳難敵四手,最終護衛戰死,奴才僥幸逃出,卻也落水順流而下,養了好些日子,稍一能動,便回宮稟告了。”
康熙越聽臉色越凝重。
目光中帶著狐疑的打量著嘎西亥,仔細看去,才發現嘎西亥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
又喊了太醫前來診治,當看見嘎西亥背后那一巨大的,才剛剛結痂的刀傷時,這才徹底相信了嘎西亥。
嘎西亥雖然未曾找到良貴人,卻找到了朱三太子的蹤跡,可以算得上是戴罪立功了,太皇太后得知后雖然失望,卻也能夠理解康熙的選擇,比起良貴人,自然是朱三太子更加的重要。
一旦朱三太子沒了,這反清復明也就成了無稽之談了。
嘎西亥利用朱三太子的蹤跡逃過一劫,背后的刀傷也是埋殺那群知情人時刻意為之,好在他準備周全,如今康熙已經不懷疑他,甚至對天地會之事都放緩了手段,轉而關注朱三太子去了。
回到家躺下來的嘎西亥,才長長的吁了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新婚妻子溫小蝶看到嘎西亥后背的傷,忍不住的流眼淚。
“哭什么,這眼淚,等到我死了再流吧。”嘎西亥很不溫柔的說道。
溫小蝶的哭聲一怔,頓時哭不下去了。
“死鬼,你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趕緊的別愣著,給爺擦擦背,爺跑了一路,累的厲害,好睡會兒。”嘎西亥屁股一挪,背過身去,趴在枕頭上喊道。
溫小蝶拿著帕子,哼了一聲,倒也沒反駁,而是溫柔的給擦起身來。
夫妻倆明明新婚便分別,之間卻是溫情脈脈,早已有了默契。
原來他們夫妻倆并非盲婚啞嫁,而是青梅竹馬。
溫小蝶滿姓溫特赦,屬上三旗正藍旗包衣奴才,家中兄弟姊妹皆在內務府三庫司中,掌管茶庫,器庫,與緞庫三庫內管領,自小與嘎西亥便是青梅竹馬,郎情妾意,只是之前家中遭難,父親早亡,一直由寡母教養,因此內務府小選時落選,后來寡母病重,她在家中伺候寡母,教養幼弟,也虧的覺禪家不嫌棄,明明家中出了個皇子,還愿意等她數年,如今好容易孝期已過,便立即迎娶進門。
可以說,這對夫妻倆之間的感情,比起早已成婚的大哥大嫂來,還要深厚許多。
溫小蝶對丈夫的傷是真心疼。
捏著帕子擦著眼淚就出了門,到了婆婆院里,就看見大嫂膝上放著笸籮,一邊繡花一邊看著侄子習武,明明侄子才是個剛剛站穩的人,卻虎頭虎腦,看起來就康健的很。
她忍不住的有些艷羨。
因夫妻聚少離多,成婚將近一年了,也未曾開懷,雖說公爹婆母并未責怪,可到底,心里頭還是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兒。
“小蝶來了,快進來吧。”
蘇依蘭一看溫小蝶來了,連忙放下笸籮,站起身來“婆母等了好一會兒了,二叔無事吧。”
“受了點傷,不過精神氣兒倒是十足,可見是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