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幾過后,岑霜落對應無愁的感情生了變化。
或許不僅僅是那幾,還有劍冢山上的十年。
他不希望應無愁做他的長輩,更希望兩人之間的感情是平等的,而不是師徒那般師父照顧徒弟,徒弟尊敬師父的這種關系。
情感生改變后,岑霜落便不是很熱衷于假扮應無愁的弟子,他更希望能用自己的真容貌面對應無愁。
只是此次無妄海之行兇險萬分,岑霜落左右想,覺得還是扮成瑯玕的樣子最容易進入海底行宮。
為瑯玕在無妄海中是極為特殊的存在,甚至在應無愁的弟子們中,是十分不同的。
岑霜落望著水中的容貌,不由暗暗感嘆瑯玕的人形真是猶如芝蘭玉樹,俊美不似人類。
當然,瑯玕確不是人類。
他本是無妄海中一簇珊瑚叢,珊瑚蟲慢慢變為珊瑚,被人類打撈上岸,送給凡間達官貴人觀賞。
即便是在珊瑚中,瑯玕是出類拔萃的,他當年鮮艷美觀,好似仙樹般雅致美麗,質又似美玉般溫良,在一堆珊瑚中格外出彩,被命名為瑯玕,買到九州各。
瑯玕被人保存得很好,作為珊瑚景觀,人們做事不會避諱他,這導致瑯玕見到了太多太多人間罪惡。
不知出于什么原,這座珊瑚景觀意外具備了靈,在千年的輾轉中,吸收月精華,慢慢成為生靈,并產生了一些與眾不同的愛好。
每一次被人賞玩時,瑯玕在賞玩著他們。
作為一個盆景,他看到過骨肉相殘、欺凌婦孺、弒親辱親
瑯玕看到過太多太多好的、壞的,他將這些事物全部當成了奇特的景觀,用那雙玉石般的眼睛注視著。
在他第一次化形時,那房間內所有人定格成一副令世人震驚的浮雕,原始、血腥又邪異。
瑯玕欣賞看著這副浮雕,產生了把能吸引自己注意的事物變成景觀的想法。
他這么做了。
瑯玕沒有善與惡的觀念,他不會憎惡惡者,不會憐憫被害者。
他所制作的景觀,既不是在懲罰施暴者,不是在拯救被害者,他是無差、單純用人物本尊記錄這些場景。
瑯玕所制作的浮雕,每一幅是有靈魂的,是極具藝術的。
正是為無關善惡,瑯玕的危害更大。
應無愁收駱擎宇為徒后,曾對這個弟子很頭疼。
似微生隱這等罪孽深重的弟子,應無愁無論如何教導他,不會產生猶豫之心,畢竟微生隱就是該狠狠教導的。
可駱擎宇沒做過壞事,還是名門正派的弟子,除了對自我身份認同有題外,其余并沒有什么題。
為了讓駱擎宇產生“我起碼有一半是個人”的念頭,應無愁帶著弟子們游歷人間,師徒四人扮成普通人樣子,封住法力,在九州大上體會人間百態。
他們封住法力,每到一個方要打工賺錢,賺到足夠的路費后,會去下一個方。
賺取酬勞的時候,他們就會了解到這個方的故事、傳奇和人土人情。
有那么一,應無愁見當官府在懸賞,要找一個兇殘的瘋子。
懸賞告示上,這瘋子已經作案十年有余,專挑大富大貴的人家下手,所犯罪行極其殘忍,非人力所能做到,希望天下間有能力的奇人異事能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