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當然想收了這根人參,因為現在有點年份的野參都可遇不可求,可他給的價格,和縣里給的價格,肯定多少有點差距,只不過賣給他可以參一些麻煩,而且他也不會坑宿老二。
“我也不懂,叔,你要是需要,看著給個價吧。”
對于李大夫的人品,宿傲白還是信得過的。
“這根人參年份不算特別高,要是你拿去縣城的大藥鋪,可能可以賣個二十兩,但我給不了那么高的價格,這樣吧,我給你十八兩,這次你要的滋補藥,我再給你多配一副。”
李大夫考慮了一下自己的能力,給出了一個十分合理的價格。
其實不懂的人即便拿著人參去大藥鋪,可能也賣不到李大夫口中的這個價格,因此十八兩,著實十分厚道了。
宿傲白自然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這銀子你可以考慮從村長那兒把你們現在住的院子買下來,再修繕一下如果、如果你有心的話,去族學念幾年書吧。”
李大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了他兩個提議。
雖然宿老二的年紀不小了,可對于他這樣擁有過目不忘能力的人而言,再晚也不算晚,又不是沒有七老八十才考中舉人的讀書人,誰知道他不會是那個后起之秀呢。
要是宿老二真的能夠在念書上有所建樹,以后即便宿有文發達了,老宅那邊的人也得敬著他這個二哥。
“念書不成的不成的,我都多大年紀了,怎么好意思和一群小娃娃坐在一塊讀書呢。”
宿傲白連連擺手,臉都漲紅了,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和一群六七歲的孩子坐在一間屋子里啟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見他這樣抗拒,李大夫心中著實有些惋惜。
這個孩子的天賦,真的是被宿奎山兩口子給糟蹋了。
不過宿傲白之所以會這么抗拒,是因為他早已經給自己選定了另一條路,想要封侯拜相,并不單單只能走科舉這一條路。
宿傲白背著李大夫給他抓的草藥,十八兩銀子被布頭裹著放在竹筐最底下,快要走到山腳下的小屋處時,被宿有文給攔下了。
“二哥。”
他深深作揖,表情滿是愧疚。
不少人家的田地都在山腳這一塊,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宿有文在大道上攔住他,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矚目,大伙兒也不干活了,拄著鋤頭,豎起耳朵偷聽這兩兄弟講話。
他們見宿有文上來先給這個哥哥深鞠一躬,頓時覺得宿有文果然是歹竹出好筍,比宿奎山那個孬種和李氏那個潑婦強多了。
果然孩子還是得送去念書,這念過書的人識字懂禮,就是不一樣啊。
“子不言母過,可是”
宿有文抬起頭,眼中閃過幾絲掙扎。
“是我沒有規勸好母親,二哥,你放心,這份分家協議對你和大哥都不公平,我一定會說服爹娘取消這個分家協議,你我都是親兄弟,哪能你受難了,我這個親兄弟卻棄你不顧呢,即便我不念書,不繼續科考,也要湊夠錢給你治療這條傷腿。”
宿有文表現的情真意切,讓邊上偷聽的幾個村人都忍不住叫好。
“宿家有文呢,你這么想是對的,你二哥對家里的付出多大呀,怎么可以因為他傷了一條腿就把他趕出家門呢。”
“有文呢,你念過書,懂大道理,你也應該勸勸你娘,這后娘也是娘,她應該待你們四個兒子一視同仁才對。”
宿有文的這番表現太好了,他提出取消那份不公平的分家協議,還提出無論如何都要給二哥治療傷腿,著實收買了部分人心。
“沒錯,不過你這書還是要念的,你將來要是出人頭地了,你二哥即便治不好腿傷,有你維護,也沒人敢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