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橙橙。”湛南的聲音冷的像冰,“再問,手機沒收。”
“”
隔開半個客廳,湛益民重重咳嗽了聲“小南,來,咱們房里說話。”
湛南其實不想說。
他也不想聽。
自從他向家里坦白交了一個女朋友之后,每次回家都像接受審訊,公開處刑。
湛益民帶他到主臥,關上門,用鄭重而肅穆的眼神盯著他。
許久,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有些話,當著你媽和橙橙的面,不能說。但是作為你的父親,作為一個成年男人,我必須教育你正確的戀愛觀念。”
湛南渾身不自在,極力克制“我今年二十三,不是十八,您真的不需要”
“兒子啊。”湛益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像男子漢那樣熱戀吧”
“”
“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
“我就知道你還小,不明白。”
湛益民似乎很滿意兒子的沉默。他走到一邊,從抽屜里拿出黑色的塑料袋,雙手在里面摸索。
“所謂男子漢,就像你爸我一樣。”他攤開左手,又攤開右手,“一手戒指,一手避孕套,你要給對方足夠的安全感,人姑娘家才會覺得你值得托付終生。”
湛南“”
他該怎么開口。
林湘不是他從未見過的親媽,也不是鄭倩。
那是一聽說他要戴套立馬翻臉的小祖宗。
湛益民又說“戒指不能給你,別的你都帶走。年輕人熱情一點兒好,就是不能縱欲,小南,這些道理,除了爸爸,沒人會教你,縱欲的害處,過了四十歲你就懂”
“爸,別說了。”湛南再也忍不下去,“夠了。”
湛益民見他轉身就走,忙道“哎,你別忘了都帶走。”
湛南是在全家人加油,我們永遠支持你的星星眼歡送下離開的。
他一走,湛橙橙盛了飯菜端去自己房間,小嘴還不忘嘀咕“什么人啊,真就一根木頭,一塊石頭一點口風不肯透露,虧我還是他妹,知道的還沒八卦路人多”
鄭倩望著女兒的背影,直嘆氣“這孩子,和小南真是一個天一個地。小南從來不用咱們操心,橙橙處處要操心,上次她的期末考試又考砸了。”
“怎么這么說呢。”湛益民不認可,“依我看,橙橙以后處對象就比小南強。”
鄭倩笑“謝天謝地,小南總算交到女朋友。”
湛益民點點頭,從口袋里拿出疊起的信封。
鄭倩愣了愣“這、這是小南我不是讓他留著嗎”
“我也跟他說,咱倆的工資用在家里開銷上綽綽有余,他真的不用一直貼補家里。他說他手里的錢夠用。”湛益民停頓了下,“他還說,你可能用的著。”
鄭倩一驚,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
湛益民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我想,他指的是青青。”
青青。
她不得不放棄的女兒。
鄭倩肩膀輕顫。
無論過了多久,離婚后,每每聽見這兩個字,就如刀子戳在心上。她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