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房門開著,外面有老傭人,湛南身上不著寸縷,見不得人。
林湘家里已經沒有他的東西。
衣服,浴袍,什么也沒有。
他自己的衣服被她穿在身上,褲子被她扔到了樓下。
湛南恨極了,咬牙切齒的叫“林湘你給我回來這么晚你去哪”
“去找展文豪分手。”
“明天去不對,不準去,你發短信。”
“這個必須當面分。”林湘鞋子都穿好了,“明早我給你帶替換衣服,你睡你的。”
“你敢走,我睡你枕頭”
“隨便你。”
林湘拿起男人習慣性掛在門背后的車鑰匙,臨走,又從鐘媽身后探出小腦袋,看向圍著浴巾,狼狽地四處找東西的魔法師。
“湛南。”她壞心眼的笑,“找你的魔杖呢”
他一記兇狠的眼刀飛射過來。
林湘笑意更深,語氣溫柔“在你車里。我剛去接你的時候看見了,沒提醒你,誰叫你那會兒失魂落魄的。”
湛南臉色鐵青,黑眸下起冰雪風暴“林湘,你要敢走出這門,你等著”
林湘聳聳肩,兩手一攤“你們的法器真不靠譜啊”
她轉身就走。
林湘和展文豪吵了一架,一早安裝的攝像頭完整記錄畫面。從樓上下來,她又坐回車里,看一眼時間,十點半。
她耐心等待。
星月無光,路燈昏黃。
她想起在展文豪家度過的第一夜,迷暈他以后,她的手隔開少許距離,放在他額頭上,虛抓一把,強行侵入他的精神世界,強硬地、野蠻地梭巡。
她在找他和呂夢最后的記憶。
殘留在他腦海里的只有呂夢的只言片語,畫面不停晃動,仿佛有人瘋狂拉扯。
“你不要再跟狐朋狗友鬼混了,沒出路的”
“放開你懂個屁”
“你那些朋友都不安好心,你為什么看不出來你和他們走的越近,你整個人就越”
“越墮落越邪惡關你屁事啊,呂夢你煩不煩你說你是不是比蒼蠅都煩”
“就連余斯都不會跟那種人走到一起”
“喲,那不好意思,誰叫你的未婚夫是我,不是余公子呢余斯、原緋,他們需要什么人脈關系他們需要朋友嗎多的是人巴結他們,恨不得當他們的狗。你是不是也想當余公子的狗你想,你就去啊我又不攔你。”
“展文豪,你聽的見自己說的話嗎你不覺得可恥我只是想幫你,這么多年了,我只想救你”
“救我呂夢,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我最恨你一廂情愿自作多情我求你救過我嗎你所謂的對我好快讓我惡心死了,你怎么不去死呢滾開”
是在那一刻,呂夢愣住了。
展文豪狠狠甩開她,她沒站穩,向后倒去,那么倉促地離開人世間。
十一點四十分,林湘仍然在等。
認識她之后,展文豪家鬧鬼了,那當然是她的手筆。
她現在靈力不足,只能出賣一次靈魂,犧牲大妖的尊嚴,借助牛鼻子老道的工具。
她找到最接近正宗符紙的黃紙,用毛筆沾墨,寫下不少興風作浪的符咒,施加在展文豪家的每一處角落,使他受盡折磨,精神衰弱。
可她靈力枯竭的厲害,從下符咒到顯靈,需要好幾天。
期間,她待在他家打發時間,當時也想過物盡其用,比如吸兩口陽氣。但沒辦法,一靠近那個垃圾,她就嫌棄。
所以只剩一條路。
其實她也不圖展文豪的錢,那只是附贈品。
從頭到尾,她只圖他一樣東西。
她要他償命。
十一點五十分。
草叢里有一只黑貓飛竄而過,綠幽幽的瞳孔清冷。
林湘冷靜地算計。
今晚之后展文豪魂魄的這點力量,足夠她支撐一段時間,正好可以利用起來,一鼓作氣沖進永夜森林。
在這地方處處受氣的日子真的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