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沒有不滿。”
芙蕾催他“那就回去翻滾纏斗。你們還在新婚蜜月期,工作可以暫且放一放,別冷落了您的妻子。”
她低頭看表。
這只懷表是和平分手的前夫送她的,也是他贈送的數不清的名貴禮物里面,她最喜歡的一件。
離婚后,有了懷表的幫助,她成為了暗之國最負盛名的一代時間管理大師。
今晚她有三個約會。
這就像多米諾骨牌,一個遲到,每個都會遲到。
真要命。
“陛下。”芙蕾不再旁敲側擊,單刀直入,“如果擔心小新娘的身體撐不了多久,您和她同床的時候多有顧慮,那么您可以試著讓她喝下加強生命力的藥劑需要我幫您送過去么”
魔王淡聲“這么容易睡死,她就不是預言中的人。”
“行吧。”芙蕾點點頭,“那只剩一個問題。”
她想起林湘對奧克塔普斯的教訓。
女孩說“又冷又潮濕,比隔壁那個更勸退。”
這句無心之言,想必刺痛了她丈夫僵冷的神經。
芙蕾又看了下時間,建議“她對您的身體有意見,那好辦,換一具啊反正她喜歡什么樣的,您都可以捏造出來。套上人類的皮相,有血液有溫度,事情就圓滿解決了。”
“夫妻理當坦誠相待,直面彼此。”魔王說,“可以隱瞞,不能欺騙。”
芙蕾心想,你哪里坦誠了。
但她不會開這個口。
魔王畢竟是魔王雖然他脾氣好,雖然他行事作風全然不像嗜血的魔鬼,但他是暗之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君主。
明君,不是暴君。
他一手創立內城,從此魔域再不是同類殘食、你死我活的血腥煉獄。
人類世界所擁有的和平與繁華,他們都有。
他們這些受到驅逐、詛咒的怪物,也能和睦共處,也能歡笑。
芙蕾想起他的功績,便覺得她的情人多等待一會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魔王說“我今天召喚了遠古的女先知。”
芙蕾一怔,切換狀態,正色道“老巫婆說了什么林湘會不會幫我們”
“我問她,為同一件事占卜,怎么不死者和她得出的結論完全相反。”
“這的確”芙蕾皺眉沉思,“不死者堅信預言里的女孩能幫他拯救世界,老巫婆卻說她會幫我們摧毀人類”
“說反了。”魔王打斷,他總是對此分外執著,“我拯救世界。不死者的頑固思想,從長遠角度計算,終將毒害人類。”
芙蕾說“別管誰拯救世界,您先把預言弄明白。”
魔王笑了笑“我弄明白了,所以我又問先知,林湘是先幫不死者后幫我,還是先幫我又轉投不死者。”
芙蕾“立場這么不堅定的嗎。”
“先知無法回答。”
“”
芙蕾沉思良久,安靜的問“陛下,您打算怎么處理”
“如果是前一種情況,那很好,靜觀其變。”
魔王目光溫柔,雙瞳分明是如血的腥紅,卻令人生出望進天空深處的錯覺,仿佛雨后晴空那樣的澄澈、淡泊。
他說“如果是后一種,殺了林湘。”
芙蕾侍立一旁,沉默。
魔王動了殺心。
假如在這里的是從前魔域的任何一位君王,她的正確應對方式應該是下跪,可這一位不用。
魔王不喜歡人行跪禮。
她也不會跪他,或任何人偉大的暗精靈一族,理當寧死不屈。
她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