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你什么”
“你可以像蝴蝶、蜜蜂那樣,叫我主人。”
“主人”林湘哼了聲,搖頭,“你不是我的主人,只有我配當自己的主人。”
她那么驕傲。
魔王喜愛更欣賞她血肉之下的高傲。
尖銳,強硬,且盛氣凌人。
他用指尖輕輕觸碰她的嘴唇,早已失去溫度的手指描繪女孩誘人的唇形。
一具溫軟如水的軀體,卻承載了最熱烈的靈魂。
他多喜歡啊有多喜歡,就有多抗拒。
終于,他俯身,屈從于真實的渴望,吻住她的唇。
林湘懶洋洋地回應。
半晌,魔王慢條斯理的開口“昨天,我在床下的暗格找到一千塊魔法石”
“主人”他的妻子歡快地叫了起來“主人全世界最好的主人”
魔王笑。
立場反復,唯利是圖,跟預言里的女孩一個德性。
可他不想殺她。
其實用不著不死者再多確認,林湘就是破局者,他心知肚明。
但他決定不殺。
他很想看看,像林湘這樣的小怪物,不死者怎么籠絡她,怎么叫她為不相干的人類辛苦奔勞。
林湘不在乎善惡,不在乎正義,也不在乎人類。
她只在乎她的蜘蛛蛋,還有那個分手了只會在公寓樓下傻站的前男友。
魔王低頭,妻子已經不在他懷里。
他一怔,轉身,哭笑不得。
少女把他的床推開,跪在地上,拿著鋒利的匕首,正在撬床底下的木板,一塊接一塊,全神貫注。
她在找暗格。
“別忙了。”魔王輕笑幾聲,“走,帶你賺魔法石。”
下午往來的商隊不多。
夕照口岸城樓前,幾名守衛例行巡視結束,靠在城墻一側稍作歇息。
他們的副隊長不在,他又一個人擅自闖入無主之地的后半段。
守衛們對此見怪不怪。
一名守衛一口氣喝完半瓶水,手攤開,對同事說“你輸了,二十塊,錢拿來。”
“憑什么我輸了他今天說了幾句話,你數過”
“從早上到現在一句沒說,隊長離開前交代了三句話,他點了三次頭。”
“一句沒說”
“騙你出門被車撞。”
他們都不是落日小鎮本地居民,長年駐扎在此,日復一日地視察、巡邏,日子無聊的很,近來最大的樂子,便是打賭新調來的魔法師副隊長每天說了幾句話。
湛副隊長惜字如金,而且一天比一天沉默,未來極有可能變成啞巴。
今天,他賭贏了。
他的同事不情不愿地交出二十塊錢,他美滋滋地收下。
“湛副隊長他”同事望向夕陽下的道路,欲言又止,遲疑道“他這樣真的不要緊嗎”
“隊長說他在學校就那樣,天生不愛說話。”
“不愛說話也得有個度啊,一整天不開口,太不正常該不會他有抑郁癥吧需不需要找心理醫生開解”
守衛仰頭,又喝了兩口水。接著,搖搖頭。
“別多管閑事”
“小心”
哨聲尖銳地響起。
守衛拔槍的拔槍,拔劍的拔劍,城樓上的狙擊手也已到位,嚴陣以待。
一只狀若豺狼卻長了角和翅膀的魔物,突然出現在不遠處的樹叢之中。幾乎一個眨眼的瞬間,已經沖過來,速度快如閃電。
肉眼根本看不清位置。
開槍都不知道往哪兒打,只是混亂地發射子彈。
一連串槍彈聲結束,萬籟俱寂。
“打中了嗎”
“死了”
“魔物在哪”
“在你上面,退后退后”
一人聲嘶力竭地大叫。
守衛疾退兩步,冷汗淋漓,驚恐地抬頭,正對上魔物幽綠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