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林湘說。
他又嘆氣。
良久,湛南關燈,親親女孩的臉頰“睡吧。”他仿佛對她說,又像自我洗腦“過完今天,只剩八天。”
林湘“”
湛南從夕照口岸回來,休假三天,之后便回巡邏隊報道,再過一天,他回到安市的異端審判院。
按慣例,他先向韓總執事長請示工作。
他并不十分期待見到導師,可他必須去。
這幾天韓謹巖異樣的沉默,實在令人不安他收到林湘發的消息了嗎
如果沒有,再好不過。如果收到了,為何無回應
湛南到的時候,韓謹巖正在檢查他養在窗臺的盆栽,手執營養液噴霧。
這幾天,他越發覺得人不如植物。
仔細照顧,定期養護,植物就會欣欣向榮,生機蓬勃。
可人呢悉心培養一遭,寄予厚望,終究年少氣盛太天真,被人虛情假意哄騙幾天,輕易長歪了。
“總執事長。”
韓謹巖沒有回頭。
他怕看見青年的臉,就會想起他的前女友,繼而又在腦內回放那些天怒人怨的短信。
那些導致他食不下咽,連續幾天在家里的健身房揮汗如雨的短信。
十惡不赦,論罪當誅。
“你回來了。”他平靜的說。
“是。”
韓謹巖放下噴霧壺,回頭。
青年臉上的傷結痂后脫落,留下了疤痕。
韓謹巖淡淡道“聽說你在夕照口岸,經常往無主之地跑,不聽人勸,受了傷也不去醫務室,你知道這有多危險”
湛南沉默。
韓謹巖對他無可奈何,又道“那個女孩子也回來了。”
繼續沉默。
韓謹巖“你還和她在一起”
青年終于有反應了。
他點頭,堅定的一個字“是。”
韓謹巖很想叫兩個火系魔法師上來,對準這冥頑不靈的學生的頭烤上半天,烘干他滿腦子的水。
可他清楚,就算真這么干,烘上一天兩天,甚至一月兩月,也沒用。
湛南腦袋里不是簡單的小池塘,是奔流的江河。
韓謹巖看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坐回辦公桌后,兩手交握“你知道林湘一回來,做了什么”
他的學生臉色變了變,語氣卻沒什么起伏“知道。”
“你知道。”韓謹巖冷笑,“你不覺得她的行為有問題”
湛南沉默。
半晌,他說“林湘還小,她愛玩,并非成心。”
韓謹巖嘴角的笑凝固。
他失望地發現,青年腦袋里的甚至不是江河,而是汪洋大海。
短短幾個月,林湘怎么把他變成這副一葉障目,理智盡失的德行
韓謹巖平復怒氣,又說“我調查過,西陸各國的邊境口岸都沒有林湘的通行紀錄,她一直在永夜森林,又安然無恙地回來,你不覺得這其中不對勁”
沉默。
“湛南,你只在無主之地就差點斷掉一臂。”韓謹巖盡力拉他一把,“林湘在永夜森林一個多月,毫發無傷。你不認為她的真實身份值得審查別忘了,她只是一名十八歲的女大學生”
湛南說“不認為,她并沒有傷害任何人。”
“”韓謹巖竭力克制情緒,冷冷問“湛南,你就那么想成為第二個展文豪”
聽見這個名字,湛南抬眸,目光沉寂。
他早已下定決心。
“如果您是因為他才對林湘抱有成見。”他說,“如果您一定要抓林湘,那也請一起審問我。這事的起因是林湘被目睹和我在一起,我是共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