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抬眸望向他,不禁笑了一下。他說∶"去歐內斯廷"
"當然。仍舊是交易會的事情。"琴多沮喪地嘆了一口氣,"希望能在這幾天將這事兒處理完。有許許多多的商人都想要參與這事兒比我想象得要多。"
"原本歐內斯廷交易會是地下進行的,但現在卻通過了官方那邊的審查,同時還有免稅政策,自然會有更多商人想要參與。"西列斯客觀地評價著。
"的確如此。"琴多低聲說,他走到西列斯身邊,俯身討了個吻。他將頭埋在西列斯的肩窩,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深吸了一口氣,"好了,您忠實的戀人兼信徒兼助教,該出門了。"
西列斯摸了摸他的頭發,隨后他又想到一件事情∶"對了,記得和埃里克說一件事情。"他將凱瑟琳的信中內容告知琴多,"所以,只需要尋找五月下旬,或者六月初的資料就行。"
琴多不禁恍然,他有點困惑地說"這個時間有什么含義嗎"他想了想,"春夏之交"
"或許。也或許是我們還不知道的某種可能。"西列斯說,"不管怎么說,這算是一樁進展了。''
琴多含糊地應了一聲,然后戀戀不舍地與他告別。他離開書房,帶上自己需要的物品,然后離開了凱利街99號。
西列斯默然坐了片刻,然后起身,走到書房的窗戶旁,望向阿瑟頓廣場的那條林蔭道。他望見琴多的背影,隱匿在那已經郁郁蔥蔥的樹木枝葉中。
他想到更早以前的事情。曾經琴多還住在洛厄爾街32號的時候,西列斯與費恩一家在外面吃飯,吃完的時候正好路過洛厄爾街32號。
當時那房屋的窗戶還是一片漆黑。他以為琴多還沒有到家可是,在他注視了片刻之后,那窗戶卻突然亮起了暖黃色的燈光。
他想,琴多不會知道那時候的感覺。那相當令人心動。
而現在,他同樣望著琴多。
琴多像是若有所覺,警惕地停下腳步,回頭望了望。他沒瞧見什么可疑的人,但是仍舊狐疑地左顧右盼。直到他望見屬于凱利街99號三樓書房的那扇窗。
在這一刻,他們對視著。而西列斯確信,如果不是琴多需要去做一些正事,那么琴多必定會立刻回來,回到凱利街99號,回到西列斯的身邊。
僅僅只是因為這一瞬間的動容。
最后,琴多抬手朝西列斯那邊揮了揮,這才繼續去做他需要做的事情。
西列斯怔了片刻,感到些許柔軟的情緒。毛茸茸他想到他總是用這種形容詞來描述他此刻的情緒。但是,現在這種毛茸茸的情緒是更加馴服的、溫暖的。
這令人感到些許的沉迷。不過西列斯也不介意花費五分鐘十分鐘的時間,沉浸在這種情緒中。那讓他感到,在這條通往真相的、漫長而危險的旅途之中,他終于不再是孤獨的。
最初,他就是因為這種感覺而開始在意琴多。孤獨旅途上的陪伴,這是相當令人心動的事情。
而最終,他們也的確走到了一起,并且如愿成為這人生長路的旅伴。
旅伴變成伴侶,西列斯心想。
他靜默地凝望著窗外的街景。從海沃德街6號搬到凱利街99號之后,書房的窗景也變得不太樣。
海沃德街終究只是拉米法城東北面的一條普通街道,而如今阿瑟頓廣場附近的林蔭道遠比海沃德街熱鬧得多。那不算嘈雜,但的確更多了些人來人往的意味。
有時候,西列斯會站在這兒,望著遠處街道上走來走去的人們,望著他們走動的身影與模糊的表情,想見他們可能的生活與命運。那總能帶給他一種奇妙的感覺。
世界在運轉,生活在繼續。一切都在蓬勃發展與變化的過程之中。他也同樣如此。
隔了片刻,西列斯回過神,轉身去書桌上拿起了那封來自多米尼克的信,也不坐下,就這么站在那兒靠著窗框,一邊閱讀信件,一邊偶爾抬眸望一眼窗外。
"諾埃爾教授,原諒我讓凱瑟琳幫忙將這封信一起寄給您,而非單獨寫信給您。因為我認為我想說的事情,同樣也包括在您拜托凱瑟琳調查的那事情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