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令人困惑的事情。
顯然,幕后兇手不可能是獨自一個人。他們是一個團隊,甚至于一個組織。他們有目的地完成這一切,甚至基于某種極端虔誠的理念。
這是非常明顯的事情,但也令人困擾于這種虔誠。實際上,這種組織是非常容易出現理念的變更的。
譬如歷史學會,在過去十幾年間,高層與普通啟示者的觀念就接連變化了好幾次。這是不可遏制的,因為人們總會接受到不同的觀點,進而被塑造成截然不同的樣子。
況且,從如今的情況來看,這不是一個僅有少數幾個人的小團體。這是一個可以在無煙之地和康斯特公國同時做一些不懷好意的事情的龐然大物。
換言之,這個幕后黑手團伙,他們是如何確保自己理念的"純潔"的他們如何能做到
對于西列斯而言,這種情況在很大程度上趨近于他更熟悉的,他故鄉地球的宗教概念。人們被宗教理念聚攏,因而可以在一代又一代人之間保持虔誠的信仰。
西列斯說∶"他們中間可能存在一個核心人物,又或者說,核心理念。只要這個核心理念不發生改變,那么之后的人就會按照舊有的模式繼續下去。"
喬恩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于是說∶"發生在每年五月份的連環殺人案,就是這種理念的體現"他仍舊感到些許的不可思議,"那會是什么理念他們究竟是怎么想的殺人能帶來什么"
西列斯搖了搖頭,并且明智地提醒他說∶"這可能不是我們現在能夠得出的結論。這個問題仍舊相當復雜。或許我們可以專注于案子本身。"
"我明白。"喬恩爽快地說,"只是有些意外于這個時間的綿延與重復。二十年與十年"
他沉思了片刻。
然后他說∶"您不覺得,這像是一個人成長的過程嗎"
西列斯微微一證。
喬恩說∶"二十年足夠一個人長大成人。而按照您之前分析的,前兩起案子的死者沒有身穿女騎士盔甲,第三起案子他們改進了手法,但仍舊沒什么效果。
"于是從第四起開始,他們就選擇縮短時間的間隔。或許他們是想要盡快培養起一個可塑之才"
西列斯皺了皺眉,說∶"你是說,他們正在培養一個殺手"
"我只是覺得這個時間相當令人意外。"喬恩強調說,"二十年和十年。這么漫長的時間,除了人類本身之外,還有什么可供培養呢"
西列斯瞇了瞇眼睛,望著面前的這位偵探。那種微妙的感覺再一次出現。
喬恩似乎知道什么,因此才能如此確信這個時間間隔是為了等待一個人的成長。但是,他卻不愿意明確說出自己的理由。
就好像之前他始終對自己為什么能注意到那個垃圾桶的問題避而不談一樣,現在,喬恩也對自己產生這個想法的原因閉口不談。
二十年和十年。為什么就非得是人類的成長
那也可以是樹木、可以是建筑、可以是一種生意。選擇有很多,但喬恩認為是人類。
西列斯默然片刻,干脆換了個話題。他不認為和喬恩糾結這個說法有什么意思,畢竟喬恩不太可能真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他便說∶"或許如此。偵探先生,我記得,你在信中說,你有什么事情需要當面跟我說。"
喬恩咳了一聲,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呃,是的。的確如此。"他想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措辭,也像是在困惑于西列斯的態度,不過他還是相當干脆地說,"我重新看了看那幅畫。"
這突然提及的物品,讓西列斯怔了一下。
"從垃圾桶里撿回來的那幅畫。"喬恩說,"當我看到那幅畫的時候,我就受到了某種精神污染。這全靠您''復現自我''的儀式,我才得以擺脫那種污染。
"總之,在污染徹底祛除之后,我認為我或許應該再看一下那幅畫,或許能發現什么之前沒注意到的細節。"
西列斯點了點頭。他認為喬恩這種行為相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