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了赫德的夢境,感到輕輕松了一口氣。無論如何,無燼之地的事情似乎有了一個破局的辦法,盡管那只是治標不治本。
北面的啟示者的確有可能因此轉移注意力,但是暗中仍舊有人蠢蠢欲動。而一切的根源,似乎終究在拉米法城。
他意識到,最核心的問題實際上就是,這批躲藏在暗處的人,究竟是誰
"陰影"的信徒也擁有"陰影"的特性。他們藏身暗處,毫不顯眼,從未讓任何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但是,一個人既然活在這個世界上,就終究會與人發生交集。
或許他們需要關注一下他們從未注意過,又或者注意到但又遺忘的一些細節。
這么想著,他又碰觸了琴多的夢境。
"晚上好,您來了。"琴多一本正經地說,"沒覺得這兒多了點什么嗎"
幽靈先生一怔,觀察了一下房間,然后遲疑著說∶"多了一個盥洗室"
"浴室"琴多強調說,"在夢境中就不用擔心越洗越臟了。"
幽靈先生∶""
好的,看來是琴多在這兒待得無聊,終于開始思考能在夢境中做點什么了而這個答案,通常而言,只會指向一件事情。
我總得處理完正事之后才能過來。"幽靈先生委婉地說。
"那您可以將我放置在這兒。"琴多低聲笑著說,他欺近到幽靈先生身邊,黏黏糊糊地親吻他、擁抱他,"正事當然很重要,但有時候我希望您從那些事情里脫離出來。"
幽靈先生默然片刻,說∶"然后專心于你"
琴多親吻他,然后低聲沙啞地說∶"我不夠貪婪,我只是想占據您一小塊時間。但我也相當貪婪,我想讓您在那一小塊時間里,只是想著我。"
幽靈先生笑了一下,他親吻了琴多。不過就那么一會兒的放縱,他隨后就跟琴多聊起了正事。
琴多仍舊擁抱著幽靈先生,不過也專注地聽著,隔了片刻,他若有所思地說∶"對于無燼之地的那些探險者來說,這個儀式恐怕比您想象中有用得多。"
幽靈先生不由得怔了一下。
琴多停了停,便解釋說∶"因為他們使用儀式的時候,比拉米法城的一些啟示者粗暴得多。他們不會太在意精神污染的事情,自然也在不知不覺中積累了許多精神污染。
"他們的力量粗放得多,因此許多人不知不覺中陷入了瘋狂您知道,無煙之地本身就是個瘋狂的地方。人們可能只是覺得自己融入其中,而不會意識到,那其實已經脫離了他們的常態。"
而''復現自我''可以幫助他們保持理智。"幽靈先生若有所思地說。
琴多點了點頭,說∶"的確如此。不過他玩味地笑了一下,"或許有的探險者也寧愿待在那種瘋狂的狀態中也說不定,畢竟他們認為這種狀態有助于維持他們的力量。
"您知道奧古斯塔斯鄧巴嗎"
這個名字讓幽靈先生感到些許的熟悉,他回憶了一會兒,然后才突然想了起來。
這是曾經伯特倫費恩在某次家庭宴會中,和他們提及無燼之地的相關事情的時候,說起的一位探險者當時與這個名字同時被提及的,還有琴多普拉亞。
幽靈先生不由得低聲笑了起來。
琴多本來想繼續說什么,但是幽靈先生的反應卻令他有些疑惑。他狐疑地問∶"您想到了什么"
"我的確知道他。一位被稱為''行刑官''的探險者,據說他使用著來自拉米法城行刑官的砍刀"幽靈先生說,"曾經有人將他與你一同提起。"
"您曾經聽說過我"琴多驚訝地追問,"那是您第一次聽說我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