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時光還算平靜。
亞爾佩特一直昏迷不醒,大副也無能為力。好消息是,他至少還沒發燒壞消息是,他的手臂傷口上出現了壞死的癥狀。大副盡力用了藥,另外在場的啟示者也嘗試了不同的儀式。
琴多也偷偷去了一趟,用了血商抄本上的一些字眼兒。等他回來的時候,他說亞爾佩特至少還能喘氣,不過,這件事情對于這個年輕人的未來會造成什么影響,恐怕還是個未知數。
對于亞爾佩特究竟為什么會做出這種事情,他們也詢問了福斯特和那兩名水手。顯然,他們可能會對亞爾佩特的情況有所了解。
詢問的時候西列斯并沒有參與進去,他是在加勒特問完了之后,才從艾薩克那邊得知了一些結果現在艾薩克似乎成了他們與加勒特溝通的橋梁。
根據福斯特的說法,直到昨天下午暴風雨來臨之前,亞爾佩特還是相當正常的。至于暴風雨來臨之后,他說他自己的精神狀態也很糟糕,完全沒注意到亞爾佩特的情況。
至于那兩名水手,他們一問三不知,完全沒有回應這個問題的意思。
這種情況將加勒特氣得不輕。畢竟,亞爾佩特的做法顯然受到了某些東西的污染或者某些人的誘導。然而最關鍵的問題是,他們現在沒法證明這一點。
加勒特盯著福斯特看了一會兒,暫且沒有說什么。
之后他找到了西列斯,帶著一種試探性的語氣,提及了馬林號。琴多便問∶"今天晚上我們能見到馬林號嗎"
約翰尼將這個問題轉述給加勒特。加勒特怔了一下,然后幾乎下意識松了一口氣,他低聲說了句什么,而約翰尼翻譯說∶"是的,我們能。"
顯然,加勒特明白了琴多的意思。他也知道了今天晚上馬林號就能抵達的消息。
這個說法讓加勒特輕松了不少,不過也讓他下定了決心。當他轉身離開的時候,西列斯確定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許冷酷與暴戾的意味。
對此,西列斯想了片刻,認為倒也不是什么壞事,至少這能穩定如今的情況。
午餐之前,西列斯與琴多沿著孤島的周圍轉了一圈。周圍仍舊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這種景觀在看多了之后會感到枯燥和乏味。
他們首先遇到了水晶號的灰燼,然后又轉了半圈,就來到了亞爾佩特斷手的地方。他們在這兒站了片刻。
西列斯突然意識到,這里實際上就是昨天傍晚暴風雨過后,福斯特私自奔跑過來的地方。這又是一個后知后覺的發現。
他不由得回身望了孤島中央的露營地一眼。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錯覺,他感到一種微妙的扭曲的、沉悶的、朦朧的輪廓浮現在這座孤島之上。
他定定地看了片刻。
"怎么了"琴多有點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他們看起來還不錯,至少沒打起來。"
西列斯因為琴多的說法而笑了一聲。現在孤島上的確有一種暴風雨之前的寂靜的感覺,仿佛昨天那場暴風雨并非真實,而只是某些事情將要發生的序曲。
他說∶"我只是感到,在這座孤島上不,應該說,在更早之前,我們似乎也逐漸被污染了。"
琴多怔了一下,他懷疑地說∶"有嗎"
"比如,昨天晚上,我們誰都沒想起來有必要安排巡邏和守夜。"西列斯說,"再比如,福斯特既然已經表現得這么瘋狂,那么我們就應該將其隔離開來,而不是讓亞爾佩特繼續跟他睡在一個帳篷里。"
琴多皺起眉,露出一絲遲來的困擾。
"我們忽略了很多問題,我也包括其中。"西列斯的語氣相當冰冷,就好像有某種力量,推動著我們,去完成這場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