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妮德德菜森保持著一種蒼白的、倦怠的、麻木的表情。她一言不發,在某一刻突然起身,想要跑出帳篷,但是被安格斯一把攔住了。
她又重重地坐回帳篷里,整個人像是處在崩潰的邊緣。她抱著頭,低聲呢喃著一些零碎的、令人不安的話語。
伊妮德是我們中間受到折磨最深的人。"德里克以一種相當平靜的語氣訴說著自己妻子的情況,"凌晨的時候,就是她首先無法忍受這種折磨,想要離開帳篷。
"之后我們也被她的情緒感染了,我們也不可避免地產生了那種焦躁的、絕望的情緒。然后我們拼了命想要離開帳篷,幸運的是,我們被攔了下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輕微的、不自知的,對于妻子的苛求與指責。當然了,他知道這不是伊妮德的錯,但這種情緒時半會兒難以緩和。
帳篷里的三個人靜默地、一言不發地坐在那兒。
我們等會兒就要出發離開了。"西列斯突然開口說,"所以,你們需要做出一個決定∶跟著我們一起離開,還是,留在這兒。"
他偏頭看向安格斯,低聲說∶"把帳篷再鎖好吧。"
安格斯點了點頭。
片刻之后,他們又回到了人群之中。
阿方索有點憂慮地說∶"我們真要把他們留在這兒嗎"
"不,我們得帶著他們離開。"西列斯說,"之前他們也是這么希望的。
"那您阿方索遲疑了一下,然后反應了過來,"是為了讓他們再堅定一些決心"
"也可以說是讓他們認清現實。在這里度過一個夜晚之后,他們受到的污染似乎又更加深了。西列斯說,"不管怎么說,我們得盡快離開。
安格斯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時間,便說∶"現在是八點我們九點的時候出發"
"當然可以。"西列斯說。
琴多相當真誠地說∶"希望我們能在正常的驛站里吃上一頓不錯的午餐。
他們都笑了一下,并且因此而感到些許的振奮。
安格斯凱斯便去和自己的同伴們說這個安排。
阿方索似乎正回憶著什么。上午的陽光灑落下來。盡管周圍的迷霧令人不安,這地方也相當詭異,但是,這陽光的確讓人有了一些愉快的感覺。
隔了片刻,阿方索說∶"我們像是特地在這兒驗證''復現自我''儀式的可靠性一樣。
西列斯也笑了一下。
他們來到這里,得知了一些信息拋開西列斯與安緹納姆的夢中談話不說但是,也不能說他們收獲到太多東西。
"不過,我們誤打誤撞救了不少人。"西列斯說,"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收獲。"
比如安格斯凱斯和他的同伴,再比如德萊森家族的那三個人。
阿方索也點了點頭,嘆息著說∶"這終究是件好事。"
"在這之后,你打算回到拉米法城嗎"西列斯問。
阿方索想了片刻,便說∶"當然。在無燼之地似乎也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事情了,不如回到拉米法城搞搞研究吧。我想,隨著枯萎荒原開發計劃,我這樣的民俗學者能收獲不少新的課題。"
"新的論文。"西列斯指出。
"哦,教授,我知道您今年的論文還沒寫。"阿方索聳了聳肩,"別著急,雖然已經是七月底了,但您畢竟還有五個月的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