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側頭好奇地望了望,思索片刻,便朝那邊走過去。
他走進劇院入口廳。
這是一家裝飾相當高雅的大型劇院。他甚至覺得這比霧中紀時候的劇院更為時髦一些以他的地球審美來說。他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那些極為典雅精致的裝飾細節。
售票窗口的年輕女士朝他投來奇怪的目光。她顯然覺得夏先生穿著打扮十分古怪,并且還探頭探腦,顯得不懷好意。她立刻警惕地盯著夏先生。
夏先生露出了一個相當友好而溫和的微笑,只是問∶"女士,這兒正在上演熔化之星嗎"
他使用了那種陌生的語言,一開始還不太嫻熟,不過很快就流利了起來。當然,這也讓那名女士越發警惕了。
"是的。"她說,"有什么問題嗎"
"呃,只是我剛好錯過了這場演出。"夏先生說,"下一場會是什么時候呢"
"不會有下一場了。"像是突然意識到夏先生的無害,那名女士的語氣也放松下來,她搖了搖頭,"我們不會再表演下一場了。"
夏先生怔了一下,便問∶"為什么"
此刻已經是黃昏,街道上又是空無一人,顯得寥落而冷清。年輕的女士目光望向那街道,帶著一種懶散和怠惰的情緒。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她說∶"''星星也有對應的熔點。熔化的星星落在海里,,會讓星星和海水一同蒸發。''"她頓了頓,然后說,"這是臺詞。"
夏先生點了點頭。
"可是,或許這成真了。從戲劇的臺詞變成了真實的景象。"她喃喃說,"那么,一切也就沒有意義了。"
真先生微微波了波眉,凝望著這名年輕女士。
"你看,人類信徒會因為神明的消失而自甘墮落。"這名女士說,"我們認為這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如果神明真的消失了,那么事情反而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夏先生逐漸領悟過來。
倒不如說,這名女士在暗示另外一種可能性她在說,"神明的員落"。
在一開始,當露思米消失的時候,或許袖的信徒只是以為,神因為信徒們做得不夠好,才不樂意回應他們所以這叫"消失"。
信徒怎么可能知道神明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所以這群人類信徒只能責怪自己、只能自暴自棄、只能在絕望中陷入瘋狂,他們認為是他們信仰的神明"不理"他們了。
但是,當時間過去千百年,當時間來到往后的沉默紀與霧中紀,那些舊神追隨者們,他們什么時候"自甘墮落"了
他們不照樣十分活躍、十分努力地進行著各種陰謀與計劃,指望著有朝一日能復活自己信仰的神明嗎這與陰影紀時候露思米的信徒截然不同。
短暫的消失與永久的消失,那是不一樣的。
"您信仰什么,女士"在沉默過后,夏先生問。
"阿卡瑪拉。"那名女士微微笑了起來,"那位喜歡睡覺的神明。"
她的語氣中帶著那種相當輕微的親昵,像是因為提及這個名字、提及這位神明的嗜好,就能讓她感到十分的愉快一樣。
于是夏先生也笑了一下,他說∶"這很巧。"
"哦,您也是袖的信徒嗎"女士有點意外,"不過也是,這里是劇院。我們都喜歡阿卡瑪拉,喜歡戲劇的人們總是喜歡阿卡瑪拉。
我們今天這樣經常提及袖的名字,說不定能讓池在晚上的時候進入我們的夢境,為我們放映一場神喜歡的戲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