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多點了點頭。
幽靈先生又拿起了那疊八瓣玫瑰紙,他的目光稍微在紙張角落處的那個八瓣玫瑰圖案上停了停,然后他低聲說“而這是命運、這是人生、這是世界這是故事的舞臺。
“這張紙可能屬于每一個人,如同他們的人生。他們就是這張紙上的故事的主角。他們自己,或者他們身邊的人,或者那無形的命運,用那支鋼筆書寫了他們紙張上的故事。”
在最終解釋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還是選擇了自己習慣的“小說”的概念。
他對此心知肚明,知道這可能會帶來一些特殊的影響。不過他也已經意識到,當他認為神明的力量是與所有人“概念相關”的時候,他自己也當然被囊括在這個概念之中。
換言之,這個“概念”必定與他本身首先相關。
人類只能成為自己認知范圍內的神明。
不知道這算是人類的優點,還是人類的缺點。
事實上,他對于這份力量的描繪方式,還十分類似于跑團的相關描述。
骰子決定著每個人的命運走向,守密人目睹了每個人的選擇、記錄著故事的發展與結局,而人們只能拿著屬于自己的那些信息拿著那張紙,在迷霧繚繞的道路上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問題的答案一早就出現在他的眼前了,而他只是始終視而不見。
直到今天,突然地被那個小女孩的八瓣玫瑰折紙花,點醒。
他這才驟然意識到,象征著命運的八瓣玫瑰已經如此頻繁、普通地出現在人類的身周,而紙張居然恰到好處地成為了一個承載物。
而更巧的是,這是一種同時涉及了命運與虛幻的力量的東西。人類的命運與虛幻的故事,那總是虛實交織的,自他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是如此。
不久前他還在煩惱,什么東西既與命運有關,又與命運無關
他熟悉的、他每天每天都會接觸的、他曾在那上面記錄了無數文字的紙張。
他不由得露出了一個輕微的笑。
他隨手拿了一張八瓣玫瑰紙,按照記憶折疊出了一朵八瓣玫瑰。他得說,有時候他對于“折紙”這一門手工活兒是心存敬畏的,因為他永遠只會按部就班地疊一些簡單的東西。
一張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白紙,在能工巧匠手中,卻可以變為世間萬物。這就是他的靈感來源,他的靈光一閃。
他垂眸望著這朵紙花,然后將其遞給了琴多。
“今天收到的第二朵八瓣玫瑰。”琴多低聲笑著說,“命運的偏愛”
“命運的偏愛,琴多。”幽靈先生同樣低低地笑了一聲,“或許應該說,這是一封邀請函。你是第一個收到的,也將是唯一一個收到的。歡迎來到命運的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