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教會中央大教堂,位于拉米法東城中部偏北的區域,就在歷史學會和阿瑟頓廣場的更北面一些。這附近有不少重要的建筑。
西列斯抵達這里的時候,時間才剛剛邁過八點。如果他乘坐公共馬車的話,估計得再晚兩個小時才能到達。當然,出租馬車的確比公共馬車貴了不少。
大教堂給人的第一印象起碼對于西列斯這個異界來客來說,同樣充斥著一種與歷史學會類似的,古樸、厚重的混搭風。
漂亮的尖頂在已經逐漸明朗起來的天色之中,展現出一個令人驚心動魄的尖銳弧度。
這一天是周六,是休息日,于是不少人在早上習慣來大教堂進行晨禱。西列斯來到這里的時候,人們已經紛紛散去,只余下空曠的大廳、座椅與正前方巨大的雕像。
一名往日教會的教士正在擦拭那座雕像的底部。
這座教堂內部的裝飾不是那么的華麗,但是沉淀著一種讓西列斯略感舒適的厚重感。這種厚重的、帶有時間積淀的氛圍,從每一塊古樸的石磚、每一扇彩色玻璃窗略微渾濁的透光中體現出來。
西列斯走進這里的時候,仿佛邁步走向過往歷史的歲月往日教會。他想。這是一個不怎么有攻擊性、不怎么深刻的名稱。
就仿佛教會也是從往日的時間里醞釀而出,滄桑、平靜而從容。那只是從無盡的時光中投來的倉促的一瞥,可能帶來足夠的動容,也可能只是被望見的人那樣漠不關心地忽略過去。
西列斯靜靜地往前走了兩步,抬頭凝望著這座屬于安緹納姆的雕像。
安緹納姆有著微卷長發,說不清是男是女、是蒼老是年輕的容貌。這座如真人一般精致的雕像完美地展示出神明淡漠、高貴的氣質。
安緹納姆的雙眼直視著前方,目光仿佛能夠穿透歷史的迷霧,望見過去、望見未來。祂的神情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憫,亦或者冷酷,仿佛祂始終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人類。
在霧中紀過往的幾百年中,僅有這位神明庇佑著人類;祂掌握了世間僅有的強大力量,但是祂的教會卻以一種十分寬和的態度對待著人類與他們的國家,一如那略顯隨意的名稱。
就這一點來說,西列斯多少感到一些困擾。
拋開原身的記憶不談,他前世玩的那個跑團游戲中,劇本的背景設定與這個世界的實際情況,往往會讓西列斯產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與陌生的感覺。
劇本中的確提及了這位過去與歷史之神,但是當西列斯真的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卻很難以劇本中的那種觀念去看待這個真實的世界。
文字與,實際的生活。這讓西列斯感到自己生活在真實與虛幻的夾縫之中。
“上午好,先生。”
教士擦拭完了雕像的底座,靜悄悄地走到西列斯的面前,平靜友善的面容中夾雜了一絲輕微的好奇。
西列斯驟然回神,沉默了片刻之后,說“上午好。我想我想,我最近似乎見到了那名被通緝的叛教者。”
教士微微一怔,隨后面容驟然嚴肅說起來“在哪兒,先生”
“舊城。”西列斯干巴巴地說,“洛根集市附近。”
他不可能說自己知道,一段時間之后,那名叛教者就會去尋找那名即將入住米爾福德街13號的醫生難道要讓別人將他當成是預言家嗎所以,他也只能這么說。
面前這名教士用一種略顯嚴厲的目光看了看西列斯,隨后他說“請跟我來,先生。”
西列斯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一次舉動十分冒險。但是,他無法坐視一個人的死亡,他更加無法忍受自己明知有人死亡卻視而不見。
他不是一個無私的人。他不會拒絕伯特倫費恩的報酬。但是,他也不是一個自私的人。
西列斯跟隨這名教士穿過教堂中殿的側門,去到了后殿。
“能否請教您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