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這幾周已經看慣了這樣的表情。這些受到污染的啟示者,是不會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有什么問題的。他們沒法發現自己的問題。
三人在沙發兩側坐下。仍舊是西列斯坐在一邊,兩名受到污染的啟示者坐在一邊。
"請先自我介紹一下。"西列斯說。
先說話的是那名年輕人∶"我的名字是拉里蘭普森。我來自第二走廊。"他猶豫了一下,然后說,"貝洛主管說,需要我攜帶一樣隨身物品"
"是的。"西列斯說。
拉里點了點頭,然后說∶"我在安布羅斯音樂學院學習口琴。"他從口袋里拿出小巧的口琴,"這應該就是我通常會隨身攜帶的物品了。"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說∶"那很好。"
旁,那名中年男人自我介紹說∶"我是巴特伊萬斯,來自第一走廊。我是歷史學會的一名抄寫員。"他從隨身攜帶的小包里,拿出一支被好好保管在盒子里的羽毛筆,"這是我帶來的物品。"
西列斯這才明白貝洛主管的意思,他似乎刻意挑選了本身有擁有一些特定時軌的啟示者。
西列斯便點了點頭,對這兩位啟示者說∶"那么,我們可以開始了。"他頓了頓,隨后說,"今天的這一次實驗和此前的不太一樣,你們可能也聽說了。
"我希望找到一個每個人都可以使用的辦法、一個儀式。當然,你們可以放心,這一次的實驗不會有危險性。"
兩名啟示者看起來都松了一口氣,并且露出了干巴巴的笑容。
西列斯觀察著他們。
從他們的外表來看,這兩個人的污染程度應該沒有特別深刻。年輕一些的拉里看起來更是十分正常,除卻有些神經質,其實也看不太出來已經受到污染。
抄寫員巴特看起來有些古怪的神經質,那雙棕色的眼睛總是定定地望著其他人,而當對方注意到他的目光,主動回望過去的時候,他又小心翼翼地、慌張地挪開了自己的目光。
他看起來有一種呆板的、令人不安的氣質,就像是長久浸淫于古老的紙張,于是身上也帶上了那種腐朽的、脆弱而死寂的氣質。
西列斯大致講解了今天需要他們做的事情。
拉里猶豫了一下,然后說∶"您的意思是,我們就只是嘗試此前一直在做的事情"
"不,在儀式時間中,復現你們過去習慣的動作。"西列斯強調,"起碼是5純凈度的魔藥。''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瓶魔藥,又說∶"如果沒有在儀式時間內,那可以現在喝一點。"
西列斯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就已經喝下了魔藥,讓自己進入儀式時間。他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在實驗過程中觀察藍色光輝的動向。
不久,兩名啟示者都喝下了5純凈度的魔藥,并且開始嘗試西列斯所說的事情。
拉里拿起了口琴,站到了窗邊,試著復現自己一直以來吹動口琴的動作而巴特則坐在那兒,拿著羽毛筆,舉棋不定地試圖寫什么。
西列斯看到他們身上的藍色光輝都沒有任何流動的跡象。
他開口說∶"你們需要挑選過去未曾受到污染的時刻。回憶那副畫面的時間、地點、場景、動作、心情試著脫離現在的情境。
"你們是啟示者,而現在你們想要借用力量的對象,就是過去的自己。"
拉里和巴特都若有所思起來。
是拉里首先開始吹動口琴。一開始只是單調的幾聲,就像是初學者正在慢慢掌握演奏的技巧。過了一會兒,聲音慢慢變得順暢了一些。
當口琴悅耳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西列斯與巴特對視了一眼。巴特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筆,然后轉頭靜靜地觀察著拉里,目光中帶著一種膽怯的、深邃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