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完全可以和費恩太太、和安東尼,講講你在無煙之地的經歷。他們十分好奇。"西列斯說,"這可以促進你的家庭和諧。"
伯特倫怔了怔,隨后苦笑起來∶"的確如此。西列斯,如果不是你今天眼神示意我,我可能永遠不會注意到,他們也如此好奇我在外的經歷。"
"當然會好奇。"西列斯嘆息一聲,然后與他道別。
"再見,西列斯。"伯特倫說,"祝你旅途順利。"
"希望如此。"西列斯點點頭。
他走出費恩家所在的社區,借著微弱的路燈光看了眼懷表。已經快要七點了。周圍空氣寒冷,朦朧中他能看見空中漂浮的水汽。
他感到骨頭縫里都滲著陰森的水珠。
西列斯加快了腳步,搭乘了出租馬車回到海沃德街6號。他恰巧碰上同樣在這個時候回來的室友洛倫佐。
洛倫佐打著哈欠與西列斯問好∶"晚上好。親愛的室友,沒想到你今天也這么晚才回來。"
"我去拜訪了一位朋友。你呢又是因為鄧洛普教授嗎"
"鄧洛普教授正收拾著明天出發要用的東西。"洛倫佐說,"他叫我過去幫忙。說真的,我認識鄧洛普教授這么多年,他對這一次的考古行動真是前所未有的重視。"
西列斯略微有些意外,不過他說∶"那是陰影紀貴族的墓室,十分少見,不是嗎"
"的確。"洛倫佐認可地點頭,然后又嘟囔著說,"不管怎么樣算了,希望鄧洛普教授早去早回。"
他朝著西列斯揮了揮手,然后回了二樓的房間。
西列斯也去了三樓,然后很快去盥洗室洗了個熱水澡。天氣越來越冷,他洗澡的時候都感到有些
暖氣啊暖氣,為什么這個世界沒有暖氣發涼
郁悶的地球人把自己裹進了厚厚的睡衣里面。
洗過澡,時間來到了八點。西列斯坐到書桌前,給商人蘭米爾寫了一封信,詢問他近來是否有商隊前往無燼之地。
信中,他解釋自己想要在冬假的時候外出游歷,所以想要跟隨商隊,進行更為安全的旅行。
寫完之后,他將這封信放到一旁,想了片刻,從包中拿出了此前抄寫員巴特交給他的那份抄本,仔細閱讀了起來。
他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抄本的神奇之處。
明明巴特在抄寫的過程中受到了嚴重的污染,但是在西列斯閱讀抄本的過程中,他卻沒有這種感覺,相反,他可以非常冷靜、理智地思考。
他琢磨著,按照曾經格倫菲爾的說法,抄寫員就像是一個過濾器抄寫員將著作中的污染過濾掉,只剩下純粹的文本,供讀者品讀。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抄寫員沒有合適的、祛除污染的辦法,那么這些抄寫員就真像是一個又一個的消耗品了。
是因為巴特在抄寫的過程中不斷地使用了復現自我的儀式,所以他才可以堅持抄寫完,所以現在這份抄本上才沒有攜帶任何的污染這是一種特殊情況。
曾經西列斯得到的那份來自于畫家利昂的手稿,那同樣是抄本,但那卻攜帶了極為強大的污染,連西列斯都是依靠骰子點數才得以擺脫。
西列斯不由得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他能夠感受到巴特發自內心的感激與崇敬,但正因為這樣,西列斯才感到更多的壓力與些許的自嘲。他只是誤打誤撞發現了那個"復現自我"的辦法。
而那治標不治本。
他想了片刻,便不禁搖了搖頭,不去想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情,轉而將自己沉浸在文字與墨水共同營造的,一種奇異的窺探秘密的氛圍之中。
巴特交給他的抄本,一共有十張紙。每一張紙上都是一些乍看起來像是在胡言亂語一樣的文字。東一行西一列,偶爾還會添加一些令人不明所以的插圖。
看得出來,巴特在抄寫的過程中,盡己所能地讓一切都顯得規整、清晰,但是無論如何,抄本上的文字還是顯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