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的目光不自覺望向了那沾滿鮮血的星圖。他想,那鮮血來自于這個男人嗎他試圖占卜他生病的孩子的未來他試圖預知他們此行的成功與否
那金色絲線上沾滿了艷紅的血
突然地,西列斯的眼前黑了下來。有人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下意識一怔,往后退了兩步,側頭望過去,這才注意到是琴多伸出了手。
琴多用一種不太贊同的語氣,低聲說∶"諾埃爾教授,請問,盯著一個失控的時軌看,這就是你的謹慎"
西列斯意識到,好像琴多每次嘲諷他的時候,就會稱呼他為""諾埃爾教授",要是嘲諷的程度更深一些,就會稱呼他為"西列斯諾埃爾教授"。
嗯看起來他已經把握了這位強大而神秘的探險者的某些性格特征。
西列斯十分冷靜地低聲道謝,承認自己不夠謹慎。他當然不能說,是因為他的意志足夠高,所以他才會這樣莽撞或者說,大膽。
琴多并不了解他所掌握的力量形式,卻仍舊愿意在此刻伸出援手。西列斯認為琴多普拉亞的確算得上是一個好人,只是那種表達方式不怎么招人喜歡。
琴多看起來啞口無言,就只是搖了搖頭,感到一陣乏味說真的,怎么會有西列斯諾埃爾這樣的人琴多費解地想。
每一次琴多的冷嘲熱諷,都像是打在了空氣上他不僅沒有得到他想要得到的那種結果,相反,西列斯還會以一種格外冷靜、理智,甚至于平淡的語氣,跟他道謝。
道謝真夠不可思議的。琴多不由得想。他的本意可不是為了幫助西列斯起碼不是這位西列斯諾埃爾教授想象中的那種幫助
他們這邊細微的動靜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其他人都在關注那名女士所說的話。
一名列車員總結說∶"所以,你的丈夫受到了失控的時軌的影響,逐漸精神失活,表現異于往常。不過,這也不能解釋他的死亡。"
女士張了張嘴,最后徒勞地說∶"什么是失控的時軌"
列車員一怔。
阿爾瓦帶著點不可思議的語氣說∶"你們甚至不知道失控的時軌,就決定前往無燼之地說真的,你們是來送死的吧"
他的語氣以及說話的內容都不怎么好聽,但是聽到這話的人卻不自覺認同地點點頭。
因為,無燼之地恰恰就是這樣危險的區域。而普通人,特別是對啟示者、時軌等等一無所知的人,最好還是待在安全而文明的城市區域為好。
當然,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莽撞而無知的人。
"女士,"西列斯低沉地說,"恐怕我必須得問問,你們為什么會決定前往無燼之地誰讓你們下定這個決心"
這也正是其他人困惑的地方。
這對夫妻對失控的時軌一無所知。就在剛才,這名女士提到丈夫偷竊星圖的事情的時候,他們還以為這對夫妻知道時軌的價值。
可是顯然,他們只是以為那手帕,或許他們就是覺得那是張漂亮且昂貴的手帕可以賣出不錯的價格,以手工藝品的價值來說。
他們完全不知道時軌的存在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怎么會想到前往無燼之地
就算他們的孩子生了重病,可是,任誰都知道無煙之地混亂且危險,普通居民不會有前往無燼之地探險的意圖。
除非有人推了他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