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沒有因為自己的困惑就打斷琴多,于是琴多繼續說∶"正如您所知道的那樣,我年輕的時候生活在堪薩斯,一棟非常封閉、古老的宅子。
"從小到大,我幾乎沒怎么和其他人接觸過。一位老人負責教我讀書寫字、也會向我傳授知識,以及如何掌握血脈的力量,一些仆人負責照顧我的衣食起居。
"在我成年的時候,那名老人去世了。我不確定他的身份,不過,我猜測那可能是我的父親,盡管他未曾以這樣的身份自居。我從未見過我的母親。
"按照他的說法,普拉亞家族中傳承著李加迪亞的血脈。
"盡管我不太明白這種血脈究竟是什么,但是,這樣的血脈力量也并非會在每一名后代身上覺醒。一旦覺醒,安緹納姆就會給出''啟示'',讓他們采用另外一種辦法培養這名后代。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培養,但并不會指引未來的方向與命運。在他死后,我繼承了普拉亞家族的財產與基業。現在整個普拉亞家族也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既然您出現了,那么此后估計也不會再有第二個普拉亞了。
"總之,成年之后,我就離開了家族,來到了無燼之地。盡管我學習了許多與神明有關的知識、歷史,但實際上,即便是我的家族教育,其中也沒有太多與神明隕落有關的記載。
"所以,我就開始追尋相關的線索,想要找到真相。因為我的身份較為特殊,所以我沒有將其他人類當成同伴的意思但是,您是特殊的。
說著,他的語氣慢慢變得低沉而溫柔,他喃喃說∶"您是特殊的。或許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是您的力量以及,您本身,都是特殊的。"
西列斯沒怎么在意琴多最后的說法,他關注著其他的地方。
琴多是李加迪亞的血裔
不得不說,這事兒真的讓西列斯大大松了一口氣。
畢竟,如果琴多是胡德多卡或者貼米亞法這些舊神的血裔的話,那么西列斯甚至都不知道怎么面對他了。
盡管因為血脈而苛刻地評判一個人是不可取的,但這世界可不是科技側的地球,而是真正擁有奇異力量的異世界。因此,血脈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李加迪亞的血裔這是更為容易接受的,并且在某種程度上,西列斯反而因此而對琴多更加感到親切了。
他說∶"所以,你那條項鏈"
"我家的藏品。"琴多坦誠地說,"當然,我也沒有騙您,當初我父親將這東西交給我的時候,的確說了那是得自那群流浪詩人的。"
西列斯一時無言。
當初琴多說有人將這條項鏈交給他。西列斯還以為那是商人或者探險者、收藏家之類的身份,誰能想到這是他家族的傳承
琴多轉而說∶"所以,我是真的可以為您的論文助力的,諾埃爾教授。您得相信我。"
他看起來像是努力在推銷自己。
"謝謝。"西列斯說,"在這一點上我毫不懷疑你的權威性。"
畢竟,這可是世界上唯個舊神血裔。
琴多狐疑地看了看西列斯,隨后說∶"我感到您一點兒都不因為這件事情感到驚訝。"
那是因為他已經被骰子嚇過一次了。西列斯心想。
他們在這條礦道盡頭處的岔路口停了下來。
由于礦脈已經廢棄,除卻那星星點點的光芒,整個礦脈其實都顯得陳舊不堪。腐爛的木質礦車、銹跡斑斑的金屬鏟子、一些胡亂丟棄的生活垃圾,這些東西到處都是,也更加顯得礦洞內的荒廢。
西列斯碰了碰口袋里的懷表,意識到他們實際上已經在礦洞中走了二十分鐘。如果按照正常的腳程,他們也差不多走了一公里。而礦脈的一公里之外,正是迷霧。
他便說∶"你能辨清方向嗎我們是否正朝著迷霧的方向前進"
大概是提到了自己的過去,所以琴多顯得坦然多了,完全沒有曾經和西列斯對話時候遮遮掩掩打啞謎的模樣。此外,西列斯的平淡反應也更加令他感到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