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列斯閉上眼睛之后,琴多扶住了他。與此同時,琴多望向了瑪麗,目光陰沉沉地用手勢示意∶閉上眼睛。
瑪麗并不意外。與琴多普拉亞這名探險者強大實力相匹配的,就是他古怪、傲慢的性格與癖性。通常在他動手之前,琴多都會示意其他的探險者閉上眼睛。
當然,如果對方沒閉上,那么琴多也不會在意不過,他那些"奇怪"的能力也是經由這些目睹他的能力、并且此后變得瘋瘋癲癲的探險者們傳播出去的。
瑪麗并不希望自己變成那種瘋癲的模樣,況且,她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招惹琴多。
于是,她閉上了眼睛。
琴多滿意地點點頭,然后單手打開懷中一直拿著的那本冊子,隨便地翻到了其中一頁。那看起來像是一本游記,因為其中除了文字,還有一些簡單的繪畫。
不過,那些文字都缺失了不少,就好像刻意被人涂抹掉一樣。
琴多望了望西列斯,然后才繼續自己的動作。那本游記漂浮在空中,琴多的手指隨意地在紙張上滑動著然后突然停下來。
他"捏"住了游記上一個字眼兒,將其從紙上"拎"起來。那是"驅"字。
前后完整的字句大概是一個游牧部落需要時常在臨時定居點驅趕野獸。不過琴多只是將其中一個字拎了起來。
當他將這個字拿走的時候,其前后的字句變得略微有些黯淡,如同墨水不夠的時候寫出來的字。不過琴多面不改色,并沒有在意此事。
他隨手把那個字往上一甩,隨后,一團灰白色的霧氣猛地膨脹開來,遮住了他們的上空,也擋住了那覆蓋下來的陰影。
這場面僵持片刻之后,突然地,仿佛有只無形的手輕輕撥弄了一下,隨后,撥云見日。一切凝滯的、僵硬的氛圍都消失了。
"解決了。"琴多隨手把那本冊子收回口袋里,然后說。
瑪麗首先睜開眼睛,有點小心翼翼地問∶"可以抬頭了嗎"
"可以。"琴多說。
瑪麗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隨后,西列斯才猛地睜開眼睛。他看起來想說什么,但是突然停了停,然后怔怔地說∶"下雪了
天空飄起了細密的白雪,落在西列斯的臉頰與肩膀上。他原本就顯得蒼白的皮膚更加變得冰冷。琴多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又拍了拍他肩膀上。
西列斯這才緩過神來,他低聲說∶"沒事。"他最后看了不遠處的迷霧一眼,然后說,"我們先回黑爾斯之家吧。"
折騰這一通,當他們回到黑爾斯之家的營蓬的時候,時間已經五點多了。
他們又饑又渴,回了一趟矮房子將羽馬安置好,之后便馬不停蹄地趕往營蓬吃飯。阿爾瓦和切斯特并不在矮房子里,西列斯懷疑他們是去找了旅館老板娘奧德麗,或者是去營蓬那邊吃晚餐。
不過當他們抵達營蓬一樓的中央空地的時候,西列斯才震驚地意識到,他的想象力有時候還是不夠豐富。
爾瓦和切斯特居然在馬戲團帳篷邊上和其他探險者打牌
他們玩的顯然是命運紙牌,并且是西列斯所提議的卡牌對戰模式。那場面熱鬧極了,阿爾瓦和切斯特輪流當荷官和玩家,其他的探險者則排隊,兩兩組合參與他們的牌局。
有的時候對戰速度極快,于是下一批的兩名探險者便急切地催促前兩名玩家快點離開,前兩名玩家便只好依依不舍地在其他探險者的逼視之下離開牌桌,重新排隊。
有的時候對戰速度極慢,但是探險者們反倒不急,而是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圍觀,并且還會出一些餿主意,讓牌局中的玩家煩不勝煩。
隊伍排得極長,起碼有幾十名探險者正在排隊,并且翹首以待。
他們的目光中帶著一種不怎么符合無燼之地氣氛的意味,那像是歡樂、期待與其樂融。一些已經玩過一輪牌局的探險者們甚至彼此探討著牌面的搭配與玩法套路。
突然地,有人沖著阿爾瓦和切斯特那邊高喊∶"先生們,我們能自己制作這種紙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