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斟酌了片刻,然后說∶"貝蘭神廟"
那個人突然收斂了聲音。一陣令人不快的沉默過后,他說∶"你怎么知道你是誰"他聲音中顫抖的神經質還在,但是少了幾分瘋癲。
西列斯與琴多對視了一眼。
西列斯立刻問∶"他們去貝蘭神廟打算做什么"
"神廟喚醒吾神不不不,他們都看見了那份記錄不不不不可能喚醒他們還想做無用功無用功"
"為什么不可能"
"我們我們親眼看見了,記載著吾神隕落的文字有人親手將吾神推入深淵貝蘭神廟高居于天空之上,而吾神跌落深淵跌落深淵"
他的話充滿了一種瘋癲的意味,但是西列斯卻明白了某些東西。
這個人似乎并不認為舊神追隨者的行動會成功,于是在最后關頭,他被拋棄了。
貝蘭神廟天空之上。漂浮在天上的宮殿。
"你們利用了貼米亞法的信徒。"一片黑暗之中,西列斯這么說。
"他們自愿的。不是利用嘿嘿,不是利用他們自愿踏上一條路,嘗試尋找一種可能的辦法。他們失敗了我們,我們也不可能成功舊神已經隕落,后來的神已經替代了古老的神"
他的話驟然讓西列斯心神震動。
琴多的手緊緊地握住他冰冷的手。夜色已深,他們在冰冷的空氣中聽見一個瘋子臨死前的訴苦。
"你們究竟打算做什么"西列斯聽見自己同樣冰冷的聲音。
那個瘋子又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他仿佛在地上爬行著。西列斯想到切斯特醫生在七年之前看到的場景,便突然明白了現在峽谷底部的情況。
他有點想要戴上眼鏡,但是最后還是選擇放棄了。這黑暗的夜色此刻也是他們的保護色。
"交換交換你懂不懂什么是等價交換一命換一命,許多人的命便可以換神明的命。一個人不行,就一百個人,一百個人不行,就一萬個人。努努力,殺殺人,多積累點靈魂嘿嘿嘿"
那個人發出一陣令人悚然的笑聲。羽馬發出驚懼的馬嘶聲。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們在欺騙自己他們都自討苦吃,自尋死路我們試了這么多年,幾百年,我們甚至都找到了貝蘭神廟他們卻還在欺騙自己七年了"
西列斯沉默地聽著。他想,這些人仿佛陷入了一種自欺欺人的瘋狂之中,而他們也無法擺脫這種瘋狂。他們只能在這種瘋狂中來回周轉,無路可逃。
他不禁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那支鋼筆。"西列斯說,"代表著什么"
"代表著什么哈哈哈哈原來你不知道原來你不知道那支鋼筆宣判了吾神的死啊神也會死,人也會死,人和神不也差不多我也要死了,原來我也是神我也是神"
他顛三倒四地說著,似乎頭腦又開始變得混亂。
鋼筆宣判了神明的死。那就意味著
"天神的啟示"。西列斯想。那個神秘部落遺跡的羊皮紙上,究竟記錄了什么
"天神"。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
西列斯又問了幾個問題,卻都沒有得到回答。那個瘋子嘀嘀咕咕地說著一些任誰都聽不懂的話。西列斯打開懷表看了一眼,發現已經晚上七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