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列斯若無其事,仿佛他唇瓣上的紅潤還真是因為房間內的溫暖一般。
然后琴多嘆息一聲∶"什么時候才能與您更為親密一些"
西列斯真的認真思索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后十分坦誠地說∶"我更希望我們暫且維持精神上的親密無間。"
琴多瞇了瞇眼睛,然后說∶"即便您擁有神明的力量,偶爾也應該放任自己享受更為實際的快樂吧"
"好像在我們之間,你才擁有更名副其實的''神明力量''"西列斯反而調侃一句,然后說,"你得讓我更習慣談戀愛這事兒。"
琴多低低地笑了一聲,最后無奈地放棄了他所信仰的神明如此禁欲冷淡,以至于他不得不努力為自己爭取點甜頭。
琴多試圖讓自己在西列斯的日程表上占據一個空位。
周未不太可能。因為周六西列斯得去歷史學會,周日西列斯得去小說家聚會即便沒這兩樁事,西列斯的周末也很有可能會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做。此外,周三的上午西列斯還得與格倫菲爾見面。
因此,周一到周五琴多十分挑剔地觀望了一下。
西列斯已經拿到了自己在拉米法大學第二學期的課表,仍舊是兩節公共選修加上一節專業選修。
專業選修課和上學期的排課時間一樣,仍舊是周二和周五的上午。兩節公共選修課則分別是在周三的晚上和周四的下午。
于是琴多最后說∶"周一的一整天和周二下午,怎么樣如果您有空的話,那就每周從這兩天之間挑一天出來,我們一起去做一些更為輕松的事情。"
"如"
"逛逛博物館、藝術館,或者集市,或者去郊外看看風景琴多說,"我總得把您從那堆古舊的書籍與歷史中拽出來,讓您看看我,讓您看看這個世界的現在。"
西列斯怔了片刻,最后他同意了琴多的安排。
他這才驟然意識到,盡管他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好幾個月了,但是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似乎也只局限于某些書籍中字句的描寫與他人的描述。
相比較拉米法城,他反而對無燼之地的某些情況更為了解。
事情就這么定了,琴多看起來也十分滿意。
不過西列斯轉頭就暫時推翻了這個計劃∶"但是這幾天不行。琴多,我得熟悉一下教案。周二就要上課了。"
這沒什么。"琴多的語氣聽起來并不像是沒什么,不過他轉而就說,"那么我可以來海沃德街陪您嗎"
"當然可以。"西列斯說。
西列斯感到自己的日程被某些東西擠占了,又或者說,共存著某些令他感到頭疼但是又不得不讓步的東西。他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那也有些新奇。
想到這里,西列斯也不由得感到自己的內心充斥了某種陌生的情緒。他感到那是一種毛茸茸的情緒。
他在書桌旁壁燈的昏黃光芒籠罩中怔了片刻,然后將寫給母親的信件放進了信封里。他打算明天將這封信寄出去。
他又望了望放在一旁的,來自琴多的那張信箋,遲疑了一會兒之后,便將其放進了抽屜里。他打算好好保管這些來自琴多的信。
做完這一切,西列斯便站到了窗外,靜靜地凝望著窗外的夜色。
昨天還是大雨傾盆,今天已經云開雨霽。不過,氣溫正在緩步下降,人們不得不面臨"吸一口氣就冷徹心扉"的尷尬局面。
西列斯對此做足了心理準備,他反而有些擔心,琴多這樣未曾在拉米法城度過冬天的堪薩斯人是否能夠習慣這樣的天氣。
站了片刻,西列斯的目光垂下來,望見了擺放在窗臺上的那套人偶,以及枯干的綠色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