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生命是死亡的必經之旅。
"所以,在''死亡''也死亡之后,一部分吾神的信徒對于死亡的理解,就發生了一種微妙的轉變。當你距離死亡只差臨門一腳的時候,你會朝前看,還是往后看
"有的人選擇朝前看。因為死亡已經近在咫尺,所以一切故有的東西都可以被拋下了。越到最后,人的生命越是一場孤獨的旅行,只有自己能陪伴自己。
"所以,這批人這批信徒,他們是為了追求一場不必回頭的死亡。
"而有的人選擇回頭看。他們終究還是回了頭,不可避免。因為生命畢竟是生命,死亡畢竟是死亡。沒人能對死后的世界不產生迷茫,也沒人能對這樣的迷茫不產生恐懼。
"所以,他們不想死。他們將目光投向了生。而他們也可以給自己一個正當的理由∶因為''死亡''已經死亡了,那么,誰來接收他們的死亡他們要讓自己繼續活著,期待''死亡''有一天也終將復生。
"這種想法顯得可笑嗎似乎也并不。可當他們這么想的時候,神明與信徒的關系卻發生了顛倒。''神明''的解釋權,來到了信徒的手里。
"因為神明已死,信徒正慌不擇路地為自己研究著未來的可能方向。
"神明神明的力量,在這個時候成為了一種可供解構、可供拆分、可供注釋的概念。而隨著神明的隕落,這件事情畢竟不可避免。
"這是沉默紀。神明的隕落仿佛從遙遠的歲月就已經開始,但是如此遙遠的歲月之后,人們卻還沒能從中得出一個答案。
"甚至有不少人,還沒能意識到這個問題。
"也就是,當神明隕落,我們我們這些人類,又該何去何從"
西列斯的目光靜默地凝視在最后那個問題的問號之上。他意識到出現在弗里蒙特心中的那種困惑,而那種困惑也曾經困擾著西列斯,當他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現狀的時候。
而他同樣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得出的。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在書桌壁燈昏黃的燈光之下。他望向窗外靜謐的夜色。冬夜的寒冷讓窗戶上氤氳出水霧,而那朦朦朧朧地籠罩著窗外的城市而這世界也的確籠罩在這樣的迷霧之下。
在這一瞬間,西列斯感到自己仿佛觸及了這個世界的本質又或許,那也只是他在這深夜里凝思時候產生的錯覺。
他靜默地坐了一會兒,然后才慢慢擺脫這種思緒。
他讓自己的心神收斂回目前的局面上。
從弗里蒙特的書中可以看出,在撒迪厄斯隕落之后,也就是沉默紀晚期,袖的信徒發生了分裂,部分信徒沿著舊有的道路繼續行走下去并且如今也仍舊不為人知地存在著。
從多蘿西婭的表現來看,她本身似乎也并不知道家族可能的信仰本質。這件事情說不定只有等到她老去,或者等到阿道弗斯即將死去的時候,才有可能被傳遞下去。
這一批人,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得上是偏離了對于撒迪厄斯的信仰,他們以音樂與藝術之神阿特金亞的信徒身份來偽裝自己,或許是因為這種身份更為無害一些,而這種觀念似乎還挺像模像樣鳴
西列斯不好評價他們的做法,但是無論如何,這些人起碼沒在做什么壞事。
但是另外一批人,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應當說是"背叛"了此前對于撒迪厄斯的信仰。起碼在行動上,他們"轉信"了佩索納里,即便他們自己不愿意承認這一點。
他們開始畏懼死亡,開始貪戀生命。貪生怕死當然是人之常情,西列斯如此認為,可是,自欺欺人算不上什么好做法。
而從喬納森布萊恩特的做法來看,這種貪生怕死的行徑恐怕已經發展成一種極為可怕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