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閉嘴"喬納森大聲說,"那又怎么樣繼續活下去難道是什么壞事嗎而你,你真以為你是什么神明嗎"
他的目光如此陰狠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那個壯漢、那些白衣服的人、站著的那兩個孩子、癱坐在地上的這些孩子,還有吉米。
他說∶"你們你們這些人,都不過是我未來的軀體我會記住你們的名字,因為,那也將是我未來的名字"
納尼薩爾嗤笑了一聲∶"愚昧的家伙。愚昧的家伙你擁有了這樣的想法,卻從來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嗎蠢貨"
"蠢貨蠢貨"女孩在一旁鸚鵡學舌一般地復述著,她一直笑瞇瞇的,看起來十分乖巧可愛的樣子。可是,她站在那個男孩的身邊,如同他的半身。
喬納森輕蔑地笑了一聲,他說∶"而你,年輕的納尼薩爾,又能做出什么"
"做出什么"納尼薩爾重復了這個問題,然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并且搖了搖頭,"真夠患蠢的真夠愚蠢的你想''成為''這些年輕的人類,而我,我只想''成為′永恒的神明"
"永恒的神明。"女孩用一種出奇低柔的聲音復述了這個描述,然后微微笑了一下。她的笑容也仍舊那么輕柔溫和。
但是喬納森卻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吉米恐懼地咽了一下口水。他想,他剛剛聽見他剛剛聽見,那個年輕的男孩,想要成為想要成為,神明
這可真是一個傲慢自大的孩子啊
而納尼薩爾仍舊用他那不符合外表與年齡的,格外成熟的口吻說∶"你記住在場這些人的名字而我,我記得神明的名字。為什么,我不能成為神明呢"
那女孩也輕柔地復述著這個說法∶"為什么不能"
納尼薩爾朗聲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是如此的響亮、宏大,如同在這巨大的地下通道中造成了無數的回音。那幾乎讓吉米頭暈目眩起來。
他忘了掩飾自己的目的,只是抬起眼睛,驚愕地注視著那個男孩。事實上,所有人都驚愕地注視著他,包括那些原本在低聲哭泣的孩子們。
每一個人仿佛都被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攫取了靈魂,他們迷茫而費解、震撼而恍然地望著納尼薩爾。
成為神明的辦法。在自己的身上復現神明。這就是這世界的力量的作用方式。
復現神明的誕生過程、復現神明的力量與行為,于是,復現神明。
于是,人成為神。
喬納森不停地顫料著,他恐怕自己都沒想到過這種可怕的辦法。他知道有些自大的啟示者想要復現神明的力量,可是可是,納尼薩爾是如此猖狂地想要成為神
在這黑暗又明亮的地下室,他只是想擺脫自己這累贅的軀體可是,他的后輩,他年輕而傲慢的孫子,卻想出了一個瀆神的辦法。
瀆神他的目光如此嚴厲而怯弱地說著。可是,他自己卻顫料抖著,甚至不敢真的將這兩個字說出來。
因為他或許難以否認,當納尼薩爾說到這個辦法的時候,他自己也如此如此如此難以控制地心動了。
他用力地閉了閉眼,然后揮了揮手。他嘶啞地說∶"去做最后的準備工作"
那聲音驚醒了迷茫中的白衣服的人們。他們望了望好整以暇、面帶微笑的納尼薩爾和那女孩,又望了望喬納森。最后,他們如同尸體一樣,面無表情地走進了不遠處的一個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