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道生搖頭,“聽說師伯不久前曾在柔然現身,之后就再不見蹤影。只是同師姐約定,會在她及笄之日,于平城相見。”
寇謙之皺眉,“看來大師兄還沒有完全放棄北魏朝廷啊當初他就看中了拓跋破軍,為了保他周全,還潛入宮中除掉了匹婁那個內侍。可到頭來,依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寇謙之的聲音里皆是惋惜,“一個人的命,豈會是那么容易改變的。他如今還想護著你師姐,可那孩子也是命中注定,是要早逝的只怕大師兄是枉費心血。”
云道生卻面色平靜道,“當初徒兒的命,也是師傅隨手救下。師傅無心一舉,就改了徒兒的命。說不定師姐也能化險為夷。”
寇謙之搖頭,“你與她不同。你命不該絕,即便不是我,也會有旁人救你。可她卻是已死之人。”
云道生看了眼手中的請帖,“那師傅可還要去平城”
寇謙之望向窗外,層層重山于云霧之中忽隱忽現,難以明辨,“就算是為了天下蒼生,扶植鮮卑人的朝廷,也只會讓行者樓背上永世罵名。師兄啊你這么做是否真的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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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新年,不只是拓跋燾忙得腳不沾地,劉義隆同樣也被各種繁文縟節鬧得心力交瘁,幾乎日夜都宿在上書房。
新冊封的皇后袁齊媯心疼劉義隆如此操勞,自皇帝登基之日起,便每日親手做羹湯,為劉義隆送到書房。一來二去,兩人倒是比以往更親密了。
大年初一,所有的官員都沐休在家,劉義隆卻是一早起床理政。
倒不是他故意要做給誰看,而是他皇兄,少帝死前,上朝的日子都屈指可數,政事早就堆積如山。
劉義隆便是晝夜不停,也不可能在剛登基三個月的時間里把這些事兒處理完。他一邊揉著隱隱作痛的額角,一邊隨手抽出一份奏疏。
此時袁齊媯卻突然來了。
劉義隆有些意外,平時皇后都是過午才會來他這兒送羹湯,今日天才剛亮,怎么就過來了
劉義隆忙詢問是否有什么急事,袁齊媯卻支支吾吾地不肯說。劉義隆看出她是另有顧忌,便摒退眾人,獨留皇后在書房敘話。
袁齊媯一直等人都走干凈了,才俯身到劉義隆耳邊小聲道,“陛下,臣妾有喜了。”
劉義隆大喜過望,忙將皇后扶到身邊坐下,有些不敢相信地問,“當真多久了”
袁齊媯慌忙用絲帕擋在劉義隆唇邊,“陛下您小點兒聲。臣妾特意等坐穩了三個月的胎,才來告知陛下。此事可不能讓旁人知道。”
劉義隆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三個月前,他還只是普通的皇子,按理要為父皇高祖守孝三年。雖說不禁房事,但普通皇子是不能在這三年內有子嗣的。
而且那時他的皇兄,少帝也才剛過世。少帝雖然死得不光彩,可畢竟是劉義隆的皇兄,也是南宋的一任君王。
當初劉義隆還假模假式地為少帝哭靈,此時若是被眾人知曉他在喪期行房,還懷上了孩子,豈不是自己打臉嗎怕是脊梁骨都要被言官們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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