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登基后,總覺得虧欠自己的長女,于是對她的要求無一不從,甚至破例將外孫徐湛之養在身邊。種種逾矩之事,養得劉興弟后來變得越來越驕縱狂妄,不可一世。
這么一個用鼻孔看人的長姐,劉義隆本來是避之不及的。畢竟父皇在世時,劉興弟就對他們這些嬪妃所生的皇子不屑一顧。
可劉義隆如今十分忌憚太后手里的權柄,生怕徐羨之他們什么時候又拿了太后的懿旨廢掉他。因此劉義隆還未進建康城之前就做好了打算,要不遺余力地架空太后。
可想要架空太后也并非易事。如果讓袁齊媯以皇后之名同太后爭奪執掌后宮的權利,劉義隆就會落下一個不尊太后的名聲。思來想去,劉義隆發現只有自己這位長姐最為合適。
于是劉義隆登基后,以袁皇后年少不經事為由,將后宮之事全都托付給大長公主劉興弟。無論事情大小,都要宮人去征求皇長姐的意見。
新帝如此敬重禮遇,讓劉興弟進一步膨脹。才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劉興弟就憑借高祖嫡長女的身份,把原本屬于太后的一派的勢力都攬到了自己這邊。
劉義隆雖然覺得自己這位長姐實在是頭發長見識短,而且撒起潑來就跟市井婦人無異。可他樂于看見太后被長姐替代,畢竟公主的地位再尊貴,嫁了人就是外人了,她又是孀居,對劉義隆的皇位是一點兒威脅都沒有。
劉義隆才剛宣皇姐覲見沒多久,劉興弟就拖著翩躚逶迤的丹碧紗紋雙裙走了進來。
劉興弟一臉的唯我獨尊,絲毫沒有年近四十的女子該有的謙和溫良,讓人一見就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不過劉義隆本來就打算捧殺這位皇長姐,自然也樂意陪她做戲。
此時劉義隆從圈椅上起身,親自繞過案桌走上前,扶著劉興弟落座,還不忘感謝道,“年下后宮事多,實在是辛苦皇姐了。皇后沒打理過這么大的后宮,若不是皇姐在,肯定會鬧出不少笑話。”
劉興弟趾高氣昂地坐在圈椅中道,“你那皇后,本就是小家子出身,做事畏畏縮縮,若不是我鎮著,新年賜宴怕是要被命婦們輕視,丟盡皇家的臉面。”
劉義隆忙附和,“皇姐說的是。皇姐今日前來,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同朕商議”
劉興弟理所當然地道,“你新登基,事務繁多,年前我又忙得抽不出身,所以你外甥的官職就一直拖到現在。湛之命苦,從小就沒了父親。父皇憐憫我們母子,對湛之也是極為看重。可你瞧瞧,他在門下省做個小小的侍郎已經多久了始終得不到遷升。”
劉興弟嘆息道,“皇上是個能用人唯賢的,湛之的才能可是出類拔萃,皇上可不能因為他是皇親就避嫌不用他。”
劉義隆此時假笑到臉疼,別人他吃不準,他這位外甥可是出了名的眼高手低,便是現在侍郎的職位,他做起來都勉強得很,還如何再提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