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隆邊皺著眉頭喝醒酒湯邊道,“你在北魏傳回來的消息,我都看過了。但不是你親口所述,總覺得有點兒失真。”
嬴風卻突然恭敬道,“皇上該自稱為朕了。”
劉義隆一愣,“方才不是好好的,這書房中也沒外人在。”
嬴風作揖,“皇上設私宴,全的是臣與皇上的兄弟之情,皇上與臣親近,所以以你我相稱。可自此時起,君便是君,臣便是臣。臣不想皇上因為這種事兒被諫官為難,臣還想多為皇上效力幾年。”他說完,還沖劉義隆眨了下眼。
劉義隆笑著嘆了口氣,“這些年若不是你和七弟陪著朕,朕怕是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兒了好啦,不提這些舊事,說說你在北魏的情況。”
贏風就把他在北魏的經過又說了一遍。特別是魏軍行軍時的布陣,幾位主要的將領和平時營中的情況都一一道來。
贏風看似每天就只在邀雨附近的小圈圈里打轉,實際上該打探的情報他早就打探清楚了。
說到最后,贏風有些憂慮道,“拓跋燾此人極具野心,一旦時機成熟,他一定會揮軍南下。如今皇上才剛登基,百姓也需要休養生息。最好的辦法就是交好北方其他諸國,甚至東邊的北燕、高句麗、契丹,逃亡的柔然,還有西邊的吐谷渾,皇上都該派使臣前去結交。”
劉義隆沉吟,“此事說來容易,實則甚為浩大。尚且不說朝中如今并無適合擔任使臣的人選,便是有,茫茫北地,又時有戰事,怕是誰去都是兇多吉少。”
贏風自然也知道此事行之不易,“陛下可學高祖,多啟用寒門賢才。多辦官學,培養子弟。總有一日,皇上不會再為朝中無人發愁。”
劉義隆眼含笑意,“你說的沒錯。興農、清戶、吏治,這些王華他們也曾向我建議過。可他們始終是門閥的子弟,總怕寒門得勢,就會削弱氏族的利益。唯有你才會建議朕勸學招賢。若不是你姓贏,朕其實可以為你在朝中謀一個官職的。”
劉義隆說著遺憾地問,“你當真不愿改用秦姓你若入朝為官,也不算辱沒先祖。”
贏風搖頭,“你我當日相遇時,我便坦誠相告。贏氏一族茍延殘喘至今日,除了保命別無他想。我若是為官,難免給他們一些不該有的念頭。與其那樣,我寧可如此逍遙閑散地混日子。”
劉義隆聞言笑罵,“你別想躲懶。七弟還小,朕身邊就只有你這一個可用的兄弟。不入朝為官也罷,這暗衛首領的職責你總該擔起來。原本的荊衛就是你四處聚集起來的游俠兒,若沒你鎮著,朕看他們老實不了多久就要現原形。”
贏風假裝去挖耳朵,“皇上好像漏說了點兒什么,還是我這耳朵沒聽清”
劉義隆用手猛拍了一下贏風的肩膀,笑道,“每月五日沐休,答應你的朕不會忘了”
贏風這才笑著拱手,“多謝皇上”
劉義隆壓下贏風的手,“先別急著道謝,朕這兒還有樁事兒需要你去查。查清了,你才有那五日沐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