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邀雨干脆地答應,“不過本宮要先回仇池,將國中事宜交待清楚。傳道期間,陛下也不能派人限制或監視本宮。否則,本宮不知敵我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會錯殺了陛下的人。”
拓跋燾越來越覺得崔浩這個建議不可行。
這簡直是放虎歸山。拓跋燾甚至有種感覺,一旦他這次放邀雨出城,此后就再也沒有將她抓回來的機會了。
“你等等,容朕再想想。”
邀雨卻已經轉身向外走去,“落子無悔。”
走到門口時,邀雨卻又停了下來,她回過頭,猶豫片刻后對拓跋燾道,“我的父親很愛我母親,他也很愛我。可是同他收復故土的心愿比起來,我們的幸福只能讓步。陛下其實同我父親很像,您或許有珍視的人,但這些人同您一統中原的壯志比起來,也可以割舍犧牲。”
邀雨輕輕嘆息,“我的父親和您其實都沒有錯。只是我們的想法不同,所以終究只能是背道而馳今日就當本宮同陛下辭行了。陛下擅自珍重。”
邀雨出門之時,聽見拓跋燾在她身后喝令道,“檀邀雨,你給朕回來朕要悔棋”
可檀邀雨和拓跋燾都很清楚,這只是拓跋燾心中郁結,喊出來發泄一下而已。拓跋燾是永遠不會為了兒女情長,放棄他的千秋霸業。
邀雨離開后,拓跋燾在崔浩的書房內發了好大一頓脾氣,直到崔浩趕來,才算安撫住了拓跋燾的情緒。
“她說的沒錯,她真是將朕看得很透。可即便她不是朕心中最重要的,割舍掉她卻是朕此生最痛的。”
崔浩也覺得有些悵然,“不如臣陪陛下飲一杯吧”
“好”拓跋燾猛一擊案,“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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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邀雨從崔家主宅出來,就直接越上屋頂。此時已經入夜,她將裙擺用帔帛一束,就如夜空中的魅靈般于平城的月色下飛舞。
寇謙之的院子離崔家主宅并不遠,只不過邀雨怕有人跟著,故意兜了一圈,確定無事,才輕巧地落入寇謙之的院子里。
邀雨皺眉地看著還在院子里下棋的兩人,天都黑了,就只點盞油燈,看得清嗎
姜乾見邀雨回來了,立刻從石案后蹦起來,“誒呦,總算回來了快進屋,快進屋。這蚊子快把我咬死了”
緊接著邀雨就看見師傅幾乎抱頭鼠竄般跑回屋內。
她再去看寇謙之,卻見寇謙之好整以暇地起身,輕輕整理衣袍,臉上依舊帶著寬和的笑,“你師傅易招蚊蟲。”
邀雨心說那你們倒是進去屋里面啊。讓你們在此等,也沒說一定要等在原地吧。
不過看師傅被蚊子咬,邀雨竟覺得有些解氣,于是向寇謙之施禮道,“多謝小師叔。”
“不忙謝。”寇謙之招招手,云道生就捧過來一個小木盒。子墨則又點燃了幾盞燈,將院子里照亮。
姜乾此時又從屋內出來,還拽著一個胖胖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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