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統萬城已破,大夏已經無險可守。只是赫連定還在堅守長安,赫連定一日不降,大夏便一日不算滅國。
赫連珂一瞬間就明白了拓跋燾話中的含義,她的臉色變得愈加慘白,身體再次顫抖起來。她不敢去看拓跋燾的眼睛,只能側著臉低著頭答道“扶風雖是奴家的封地,可奴家畢竟只是公主。除了每年的歲賦,其他的事情奴家從不過問。”
拓跋燾用手指敲擊著圈椅的把手,顯然對赫連珂這個答案不甚滿意,不過他也無意在滅國當日就逼迫一個亡國的公主去出賣自己的哥哥。
拓跋燾靠在椅背上想了一會兒,隨即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就讓扶風的郡守,將兩年內的歲賦一起交齊。銀錢不夠的,就用糧草來補足。”
赫連珂輕聲地抽了口冷氣,扶風是長安附近的大郡,長安戰事,赫連定肯定要去扶風征調糧草。此時提前征稅,且不說是否會斷了赫連定的糧草,她和二哥的兄妹情誼是肯定要被葬送了。
“你不愿意”拓跋燾坐起身,大馬金刀地用手肘撐在腿上,如同一頭猛獸,隨時會爆發出可怕的力量,撲向自己的獵物。
赫連珂很想說“不”,可是她幾次張開嘴,那個字就一直卡在嗓子眼里發不出來。
拓跋燾并不打算把今夜都耗在這個女人身上,他果斷地道“朕既然決定善待赫連氏,只要赫連定降了,朕也會寬恕他。你先下去想想,然后再讓人給朕傳話吧。”
拓跋燾的態度明顯比方才緩和了許多。赫連珂不敢再胡攪蠻纏,只好施禮同宗愛一起離開。
拓跋燾此時才長吁了一口氣,看著案桌上雕刻了異域美女的的鎏金銀瓶,如此精美的器物,在夏宮中卻只是隨意地用來盛水。
他忽然很想看看,檀邀雨看到這些東西時,會是怎樣的表情。
拓跋燾抬手蒙住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語道“你還沒拿到自己的好處,朕知道,你是不會空手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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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東城的最東側,常年無人理會的城墻夾角下,野草已經長得足有人高。偶爾有一兩只老鼠竄過去,似乎就是這附近唯一的活物了。
離墻角不遠,就能看到一排排已經倒塌得不成形的房屋。看規模,這里曾經也熱鬧過一時,只是現在,里面除了荒草青苔,就別無其他了。
盡管統萬城號稱北方第一城,但其實城中類似這樣荒蕪的角落還有很多。夏皇每年都在征收勞力,修繕宮室,補充軍隊,一代人死光了以后,這里便再無人居住了。
角落里聚風,時不時就有風打著旋兒,將周圍的沙土揚起來,瞇得人睜不開眼。此時蓋吳正小心翼翼地接近此處,一邊被風沙嗆得咳嗽,一邊低聲呼喊“云道長,您在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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