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郎萬分悔恨,早知今日,他就應該帶著最烈的酒來仇池。這桑落酒是他的最愛,為了一路不至于太過無趣,想要喝酒解乏,才隨行帶著。如今只能指望謝惠連帶的是烈酒了。
趁崔十一郎不注意,王五郎就朝謝惠連歪過身,小聲問道“你帶的是什么酒”
謝惠連愁了,他哪兒知道是什么酒啊他都不知道那酒是怎么來的
正想找個說辭含糊過去,就聽見秦忠志道“嗯好酒謝小郎君的這壇可是酃酒不得了,不得了。秦某這酒蟲要壓不住了。快快來人,給某舀上一杯。”
三人還在想這酃酒是什么宮人已經為他們重新斟滿。
由于沒聽過這酒名,三個年輕的小郎君都只是先試探著喝了一口,隨即三個人都被辣得咳嗽了起來。
這可是檀邀雨說的,要灌醉謝惠連,就得用最烈的酒,趁他不防備,一杯下肚就醉了
好在經過仇池的商隊眾多,要什么樣的酒都能搞到手。
秦忠志像喝白水一樣,飲盡了杯中的酃酒,隨后咂咂嘴捻著山羊胡惋惜道“三位小郎君的酒各有特色,實在難分高低。真是讓人難以取舍啊來人,取三鶴同春壺來。”
三人聞言一愣,什么三鶴同春壺
等仇池的宮人將半人高的三鶴同春壺拿上來,三人皆是嚇了一跳。
不等三人發問,宮人又取來兩架梯子,架到亭子中間的房梁上,然后同時扶著大酒壺探出來的鶴頸,將青銅制的大酒壺像鐘一樣掛在了房梁上
這銅鐘一樣大小,紡錘形的酒壺中間圓肚,圓肚上刻有繁復的云海旭日。三只鶴頸連著酒壺,似是飲水般優雅地低垂下頭來,鶴嘴的高度正好是酒杯的上方。
秦忠志笑著解釋道“前任的仇池國主嗜酒如命,嘗遍美酒后,總覺得每次宴飲只能喝一種酒太可惜了。特命人做了這三鶴同春壺。可以同時品嘗三種佳釀。”
秦忠志為三人示意,“只要輕輕叩動鶴嘴,酒便會流出。來人啊,將三位小郎君帶來的酒注進三鶴同春壺。”
等宮人將三種酒緩緩往三鶴同春壺里倒時,謝惠連,王五郎和崔十一郎全都慌了。
桑落酒自不必說,那本就是佐餐、詩酒會上常用的酒,喝上一壇怕是才會有醉意。
九醞也還能忍,至少對崔十一郎來說,這是他喝慣了的酒。
可是酃酒也不知是怎么做的,烈得出奇。到現在三人杯中還滿滿地盛著一杯。沒人敢率先喝光。
秦忠志可不會給他們打退堂鼓的機會。他大言不慚道“這說起來,三位都是南北氏族數一數二的郎君,秦某也稱得上是這仇池國里叫得出名號的。”他用手畫了個圈,“咱們這也算四角齊全了。幾位郎君莫不是要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