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弘微想到這兒,額上冷汗便下來了。他拼命回想自己之前錯認的事兒是否表現得太過明顯。若是嬴風看出絲毫端倪,那是一定會告訴皇上的。
著看謝弘微故作鎮定,又似是不經意地擦汗,檀邀雨淺笑道“謝宗主不必憂心。嬴風雖是宋皇身邊的親信,可說到底還是我們行者樓的弟子。他很清楚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怎么謝宗主該不會覺得我行者樓在朝中毫無耳目吧”
檀邀雨的話說得很隱晦,可聽在謝弘微和晉陵公主的耳中,就誤解成了,嬴風其實是行者樓派去皇上身邊的幫手,亦或是探子可他們兩個也不敢讓檀邀雨和嬴風當面澄清,只好更加小心地同檀邀雨講話,免得被抓住什么把柄。
三人又閑話了幾句茶點,晉陵公主便先開口道“不知行者樓此番來到陳郡,有何貴干”
檀邀雨也不遮掩,“我們是為謝氏一族的宗子之位而來。”
謝弘微以為自己聽錯了,“宗子之位這乃是我謝氏一族的家室,與行者樓有何干系”
檀邀雨直接忽略了謝弘微言辭中隱隱透出的不滿,依舊保持笑容道“謝宗主無須過謙。如陳郡謝氏這樣的百年世家,宗子的人選從來不能被看做只是謝家的家事。謝宗主也不必惱怒,我今日前來,實是為了幫謝氏一把。”
謝弘微蹙眉,他對行者樓的了解幾乎為零,貿然出現這么幾個年紀輕輕的小郎君,就想左右宗子選任,謝弘微便是性子弱些,也容不得外人在此指手畫腳。
謝弘微剛想婉拒,就聽晉陵公主先開口道“不知樓主對宗子人選有何高見”
檀邀雨像是沒看見謝弘微不悅的表情似的,直言道“我知道謝氏的宗子,向來都是從嫡支中選拔的。只是謝家血統最正的那一支,早就在前宗主謝混那一代就斷了,不是嗎”
檀邀雨的眼睛就似道光,照進謝弘微不愿提及的出身。謝弘微名義上雖是前宗主謝混的侄子,屬于嫡支一脈,可實際上,他是從旁支過繼到嫡支的。
他先是繼承了嫡支建昌縣侯的封號。謝混死后,由于他和晉陵公主只有兩個女兒,所以謝弘微又一力擔起了宗主的職責。
這人的身份不細究便罷,實際深究起來,他其實也不是嫡支的血脈。
謝弘微卻突然挺直脊背,坦然道“看來行者樓已經將謝家調查得很清楚了。那你們也應當知道,我雖臨危受命,卻從未貪墨族中一分一毫。此生費勁心力,皆是為謝氏一族。”
晉陵公主也點頭證明,“確是如此。弘微對族中之事十分盡心。我前幾日曾看過,族中又開了不少荒地給旁支耕種。弘微實在是個頗具仁心的宗主。”
檀邀雨點頭,并沒有否認兩人的話,“我從未說過謝宗主霸占族產。正相反,我聽聞謝宗主在繼承了建昌縣侯的封號時,除了數千卷書籍以及數名建昌國吏,其他財產都分給了本家族人。放眼古今,能做到如此不為財帛所動的人,怕是也屈指可數。”
至少她檀邀雨是做不到。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