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和子墨給了錢,劃烏篷船的船夫樂呵呵地將船蒿往岸上一撐,小船輕得就似片水面上的浮葉兒,瞬間就推開了好遠。
邀雨站在船頭,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燭火中極致的喧囂和歡鬧。若是這些勾肩搭背,瘋狂肆意的人,知道這畫舫上馬上就要上來兩尊死神,不知還能不能將酒壺舉得那么高,將衣衫敞得那么開
子墨回身又給船夫遞了一串銅板,帶著歉意道“這花船上的人實在太多了,我們也不知道友人究竟在何處。煩勞船家帶著我們繞上一圈,好讓我們找找看。”
船家笑著接過錢,“沒問題,沒問題說實話,小老兒我在這河邊撐船這許多年,也從沒見過如此熱鬧的場面就連過年也都不曾有這么多達官顯貴聚在一處啊果然還是王謝兩家的郎君面子大,才能將名動建康城的碧淵姑娘請來參加這花魁之爭。”
“王家和謝家的郎君”檀邀雨好奇問道,“船家可知道究竟是這兩家的哪位郎君”
船家搖頭,“誒呦這咱們就不曉得了。可不是咱們能打聽得到的”
檀邀雨冷哼,小聲對子墨道“謝家連族產都要敗光了,子孫卻還在這兒大肆宴請,搞什么花魁選。這一晚上,光是燒去的燭火錢,都夠邊疆的將士們一月的軍餉了。這種腐朽的花船,真恨不得一把火將它燒了”
子墨的手搭在邀雨的肩上,輕輕壓了一下,叮囑道“切莫鬧事。我們今日可不是來替劉宋剔除這些蛀蟲的。節外生枝,只會引人懷疑。”
邀雨輕點了一下頭,表示知道了,“看看哪里好登船。上面這么混亂,只要上去了,誰也分辨不出哪個是有請柬的人。”
兩人正在船頭仔細觀察,想找個人少的角落直接用輕功跳上去,就聽見旁邊有個熟悉的聲音喊著“主子主子我在這里”
檀邀雨一偏頭,很快就在茫茫多的船和人中看到了同樣穿著男裝,拼命揮手的朱圓圓。
子墨忙示意船家將烏篷船劃過去。
朱圓圓坐的是艘小型的客船。此時在甲板上擺著酒席,甚至還有個歌女在旁邊給她彈琴助興,看著好生自在逍遙。
朱圓圓命人將船板放下,檀邀雨和子墨順著船板走了上去。邀雨倒是也不奇怪朱圓圓會在這兒,就如同朱圓圓也算好了檀邀雨肯定會來一樣。只是見邀雨身后沒有嬴風跟著,倒是讓朱圓圓有些失落。
邀雨看著甲板上的酒菜已經被她吃了不少,就問朱圓圓道“你是來看熱鬧的你這客船這么矮,畫舫上面有什么你也看不見啊。”
朱圓圓笑著搖頭,她頭偏大,一晃之下,腦袋上男子的綸巾差點兒掉下來,她趕緊用手扶了解釋道“這么大的熱鬧,女郎肯定不會錯過的。我猜著女郎會來,所以一直在這兒等著呢。”
檀邀雨壓低了聲音道“你知道我來做什么就在這兒干等。趕緊回去,免得一會兒惹禍上身。”
朱圓圓也壓低聲音道“我拿到了請帖。不管女郎想做什么,都可以替您掩飾身份。”
邀雨好奇“哪兒來的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