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不是壞事,可偏偏從嬴風的嘴里說出來,就讓檀邀雨十分地別扭和介意,絲雨輕弦立刻就要開始攻擊。
嬴風趕緊討饒,“在空中呢空中呢啊掉下去咱倆都得受傷。”可偏偏他這張嘴也是管不住地想鬧檀邀雨,想看她因為自己鬧脾氣。
“我說你是不是這幾天都沒洗澡”
嬴風的話音未落,就感覺懷里的檀邀雨僵了一下,他趕緊在自己被絲雨輕弦穿成篩子前補了一句道“為什么身上還是香香的”
這次不止是耳根,邀雨的臉都燒了起來,她有些奇怪地摸摸自己的雙頰,鬧不清現在的情緒究竟是什么。
這一幕落在嬴風眼里,簡直比打了勝仗還讓他開心會害羞的話,就說明邀雨的情緒已經漸漸擺脫蠱蟲的控制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只要自己繼續這樣逗她,那蠱蟲早晚會無法再壓制邀雨的情感
嬴風來不及細想,就已經看見腳下被燒得亂七八糟的夏軍軍營了。
嬴風辨認了一番,帶著邀雨直接落到了一個軍帳前面。
伴隨著守衛“什么人”的大喝,赫連定周圍的幾名守衛就都被檀邀雨的罡氣彈飛了出去。
邀雨旁若無人地掀了帳簾,踱步入內。
見赫連定已經拔刀相對,身上的鎧甲也全整齊,估計他這幾日都沒敢放松過。滿臉雜亂的胡茬,凹陷的臉頰和眼窩。真的很難讓邀雨將眼前這人跟大名鼎鼎的平原王聯系到一起。
檀邀雨隨意地一擺手,赫連定緊握的刀就脫手自己飛了出去,穿破了帳篷掉到了外面。
邀雨淺笑,“舉刀相向這可不是待客之道。你怕是還不認得本宮,本宮乃仇池仙姬檀氏邀雨。”邀雨掃了眼兩手空空的赫連定,“本宮是該稱呼您一聲平原王,還是夏皇”
平原王是赫連昌還在位時給赫連定的封號。雖說赫連昌被俘后,赫連定自立為帝,不過終究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各國也并不認可他這皇位。畢竟他大哥赫連昌還活著,也并沒有給他任何傳位昭書。
赫連定一聽是仇池仙姬,警惕只比方才更甚,“你怎么進來的這座山都被朕的人把守著,你是如何上的山快說”
在赫連定想來,檀邀雨一定是找了什么能避開耳目的偏僻小道。若是這樣,他這兩萬夏軍就有救了
檀邀雨猜到了他的想法,只覺得愚蠢這東西大概是真的會遺傳,她冷冷地反問“本宮姑且稱你一聲夏皇。夏皇若問本宮是如何上的山,不如先問問你的父皇和兩位哥哥是怎么死的。”
雖然那三位當初是實打實地自相殘殺,可檀邀雨不介意冒領幾個人頭來恐嚇下赫連定。
赫連定的臉果然白了一分。雖然很多人謠傳父皇和兩位皇兄是死于仇池仙姬的詛咒,可赫連定從沒信過。作為赫連皇室唯一還算有領軍之能的赫連定,他從來只相信真刀真槍。
可面對檀邀雨的憑空出現,赫連定的人生中第一次懷疑這世上怕是真有神力存在。赫連定其實曾對北涼的廣武城一役中遠遠見過檀邀雨一次。
他后來也得知,檀邀雨在那一役中,用他的士兵身上扒下來的甲胄,喬裝成自己人混入了統萬城,以至于統萬城后來被奪,整個大夏從此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