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跟人一樣,是有靈性的,會恐懼、會憤怒、也會共情。但是,動物也是很純粹的,只要沒有傷害過它,所有人類在它眼里都是好人。”
狄影不太理解“你的意思,如果我讓那個人冒充獸醫給它打一針,小凹就會把它當成惡人”
獸醫祝修真“”
他清清喉嚨“如果你能把心情傳遞給小凹,讓它跟你共情,你的敵人就會是它的敵人。動物的世界非常簡單,千萬不要把它想復雜了。”
回到家里,狄影打印了兩個紙人,一個是凌霽,一個是強忍著惡心找來的天良集團的總裁王魄,擁有這樣一個老總,集團應該改名喪盡天良才對。
狄老師對唯一的學生小凹循循善誘。
“這個人,是你媽媽。”
狄影拿過凌霽的紙片人啵了一口。
小凹看懂了,也對著紙片人啵了一大口。
“這個人,是欺負你媽媽的壞人。”
狄影給了王魄的紙片人一拳。
小凹歪過腦袋,不明白爸爸為什么要揍一個陌生的紙片人。
狄影發現這種辦法行不通,得想想如何用貂的思維講清楚這件事。
他在凌霽紙片人面前放了塊小肉干。
小凹盯著小肉干,口水流了下來。
“小肉干,媽媽給小凹準備的。”
狄影用王魄的紙片人把肉干搶走,藏到身后。
“壞人,搶走了。”
小凹眨眼不見了肉干,對著壞人呲起了牙,還發出威脅的哈聲。
狄影火上澆油“對對就是這樣壞人把小凹的肉干全都搶走了魚泥、肉松、奶粉,什么都不剩”
小凹狠狠咬住王魄的紙片人,腦袋甩來甩去,紙片人很快變得殘缺不全。
看似有了成果,但狄影卻覺得遠遠不夠。
小凹發動了攻擊,可只是最普通的物理攻擊,他的目的又不是讓小凹單純地咬王魄一口,他還擔心咬那種人會傳染上什么疾病。
祝修真如果你能把心情傳遞給小凹,讓它跟你共情,你的敵人就會是它的敵人。
我的心情
狄影想起侯穎說的那部古裝戲,把片子找出來,用05倍速一點點尋找凌霽的身影。
他很快就鎖定了目標,沒有一絲懷疑,即使臉上涂滿污泥,凌霽的身段氣質仍然在群演中一騎絕塵。
他不像是難民中的一員,而是混進難民中逃難的亡國皇子。
狄影看到他在鐵騎馬蹄下躲避踐踏,在暴風驟雨下瑟瑟發抖,跟其他難民一起瘋搶掉在地上的干糧、搶到后不顧一切地往嘴里塞
盡管他很清楚演員就是這樣的,每個群演都在淤泥中打過滾,在暴雨中演過尸體,就連他這樣的主演,遇到這種戲碼也要親身上陣。
可在他一遍又一遍重復那些片段有限的畫面后,依然滋生出把被小凹撕碎的紙片人翻出來再碎尸一遍的憤怒。
“小凹,”他指著屏幕,“仔細看,這是你媽媽。”
小凹扒在屏幕上仔細看,真的認出了凌霽,興奮地叫喚,用爪子在上面刨。
凌霽扮演的難民在石橋上蹣跚行走。
“他演的是一個亡國百姓,侵略者占領了他的國家,燒了他的村子,為了生存,他跟其他難民一起逃亡”
戲里,一匹疾馳的駿馬呼嘯奔過,凌霽背后被撞了一下,狠狠摔到橋柱上,順著臺階滾了下去。
狄影解說的聲音噎住,喉嚨里像被什么東西卡著。
他演戲多年,一眼就能分辨,是為了減少傷害取巧假摔,還是為了真實徹底把自己摔出去。
“他他”
一向伶牙俐齒的他,在這一刻啞口無言。
小凹明確感受到了他的心疼和憤怒,對撞翻凌霽的駿馬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