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挑眉“怎么,這一場還沒殺夠”
邢桑垂下目光,神情陡然變得冰冷“匈奴虐殺我母親之景,畢生不忘。”
姜舒動了動唇,想開口勸慰又不知該說什么,最后只能道“這件事的總指揮官不是我,你去問步驚云,他若是同意帶你,我便同意你跟他去。”
“好。”邢桑干脆利落地應聲,連忙加快速度幫他磨完了墨,隨后起身說道“我去找步幢主。”
看著青年匆匆離去的背影,姜舒搖了搖頭,繼續書寫自己的家信。
除了日常對家人的問候,他在信上主要詳述的還是這次的夜襲之戰。
此戰因為要與匈奴搶奪時間,開始得突然,結束得也很迅速,來不及征求姜恪同意,他和步驚云商量著就打完了。
包括之后的奪城計劃,他也只能在信上提一嘴,而沒法征求對方的同意。
沒有辦法,實在是距離相隔太遠,待此信送到巽陽,估計奪城之戰都已經結束了。
其實真要詢問姜恪的意見,姜舒覺得對方多半不會贊同。
幾百人去攻一座守衛嚴密的大城,這是何等不切實際的想法
姜舒將奪城計劃寫在信上時,同樣覺得此事頗為荒謬,但他還是愿意相信步驚云,相信對方的能力。
況且此次,步驚云準備帶去參與奪城計劃的全部都是玩家,即便計劃失敗,也不會有任何人員損失。
反正再怎么樣,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相信專業人士,讓對方賭上一場。
寫完家書,晚飯依然未送過來。
姜舒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想著送一封是送,送兩封也是送,索性又拿出張信紙,給謝愔寫信。
同樣的內容姜舒懶得寫兩次,給父親的信上所寫的大多是工作匯報,寫給朋友的,便都是些輕松瑣碎的日常了。
他在紙上從旅途的勞累談到干糧的寡淡,又說自己目前正住在昭南縣的衙署,還新結識了一個不錯的朋友。
“崔兄性情謙和,純然良善,甚為可愛,他日若有機會,定要介紹他與你認識。”
“接下來有件大事要做,若是成了,或將推遲回程日期,屆時會命人提前寄去藥丹,謝兄不必擔憂。”
“寫到此處,不免有些想念巽陽事物,不知下次回去時,家中那小貍是否還認得我。”
“再過月余,辣椒也該成熟了,待我回去巽陽,再邀君共賞清風明月,品火鍋美食。”
一封流水賬般的書信寫完,姜舒將其晾干后折疊放入信封,正要喚僮仆叫來部曲送信,門廊外忽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少時,滿臉不悅的邢桑邁著大步走進門來。
姜舒瞟到他眉間的郁氣,問“失敗了”
邢桑在幾案邊盤腿坐下,快口直言“你早知他不會同意是不是”
“我如何能預知這些,只是步驚云行事謹慎,你不是他手下士兵,我猜他多半是不會同意帶你的。”
羯胡對他的解釋不予理睬,毫不掩飾心中氣憤。
姜舒覺得好笑,說道“有什么可氣的,此次若是能奪城成功,你以后同匈奴作戰的機會還多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