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自后堂返回主院,行走在懸掛著輕盈紗羅的廊道上時,忽而一陣古樸琴聲蕩入耳中。
微風拂拂,送來琴聲飄逸悠長,光是聽著這曠遠之音,便令人感到無限的空虛孤寂。
此時會在府中彈琴的只有一人,便是今日剛住進郡府的謝七弦。
姜舒不由自主地抬腿往隔壁院落走去。
踏著琴音穿過園林小徑,少時來到門廊之下,抬眼只見主屋門窗開敞,昏黃燈火中,男子穿著一身松垮的細麻白衣坐在屋內彈琴,案上香爐白煙裊裊,飄逸出熟悉的松柏清香。
察覺有人過來,謝愔抬頭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淡幾無波動,隨后又垂落視線,手里撥動琴弦從未停過。
姜舒也不知是被琴聲打動,還是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就安靜地站在門廊柱下聽琴,沒有靠近也沒有離去。
直到一曲彈盡,他才意猶未盡地長舒一口氣,露出淺淺笑意道“路過院子,被琴聲吸引,不自覺走到了這里,打擾到謝兄彈琴,請謝兄勿怪。”
“無礙。”謝愔不介意道。
隨即,他理了理衣襟,站起身朝門口走來,邁步時,幾縷烏黑順滑的長發垂落雪白衣衫,擦著衣袖飄逸到背后。
方才光線昏暗,姜舒未看清楚,這時才注意他的頭發并未像往常那樣束起,約莫是已經準備休息,所以散下了頭發,只用一根絲帶虛虛地系著。
美人不論什么發型總是好看的,謝愔束發戴冠時,常給人以凜凜然不容接近的清傲之感,烏發散落時,那種冷漠的高雅中便摻雜了幾分仿佛醉酒般脆弱易碎的迷茫柔美。
姜舒再次清晰認知到自己是個十足的顏控,看著這樣的謝愔,他竟一時有些失神。
好不容易將視線挪開,他突然注意到屋子角落擺著一只大型的陶瓷花盆。
花盆一圈散落著茂密的綠葉,乍一看有些像綠蘿,再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送對方的地瓜藤。
“這紅薯你還帶過來了”姜舒問。
謝愔回頭看去,點點頭道“按照你說的,長出根系后種在了土里。”
“那現在底下應該生出紅薯了。”
“要挖開看看嗎”
姜舒聞言輕笑,搖搖頭“就讓它長著吧,這樣也挺好看的。”
謝愔沒有回應,算是默認。
姜舒見他沉默著,神態似也有些疲倦,便道“時辰不早,我就不在這打擾你了,謝兄早些休息,祝好夢。”
謝愔抬眼看向他,以溫和的嗓音回復“你也是,祝好夢。”
清晨,太陽剛升起,位于巽陽城某條小巷中的醫館便開了門。
花木男費力地挪開門板,令明亮的朝陽灑進自己的小診所里,然后拿著掃把打掃起了屋里的衛生。
不一會兒,一個頭頂著“戎亮”綠名的年輕男玩家走進屋內來,打招呼道“今天上線好早啊,花醫生。”
“還行吧,也就比你早一點。”花木男一邊打掃一邊道“你先把藥柜整理一下,等圖圖過來,我有事跟你們說。”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