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白晃晃的日光照射在兩方軍隊的鐵甲兵刃上,熠熠生輝。
驕陽之下,黑紅兩軍部隊齊整,列陣對峙,四處彌漫肅殺之氣。
汗液從呼延謅戴著鐵胄的額頭流下,打濕了下巴的繩結。
本該今早抵達的兩萬軍隊到現在還未出現,呼延蠻蠻那個蠢貨果然誤事
心底暗罵著,呼延謅抬起輕蔑的目光與敵軍將領相對,倏而撇下嘴角,高聲道“不等了,眾將士聽令,隨我出擊殺敵,攻克白蘭陘”
一聲令下,號角聲作,戰鼓齊鳴,兩軍迅速地廝殺碰撞于戰場。
“都尉,前線開始了。”
荀凌走出營帳,閉上眼,仿佛能聽見自山林峽谷間傳來的雷鳴般的嘶吼。
他緩緩握緊拳頭,勸說自己靜心沉氣要使誘敵之計,必然要有所犧牲,只有此戰大獲全勝,才能令戰死的兵士們死得其所。
睜開眼,年輕將領看向身邊穿著一身便衣面容嚴肅的男子“步將軍所領的弓弩隊可埋伏妥當”
步驚云點頭“嗯”了一聲。
“那我等也當出發了,此一戰,定叫胡狗有來無回”
三萬大軍對戰一萬人馬,差距之懸殊顯而易見,區區兩刻鐘工夫,戰場上紅甲士兵已盡顯衰頹之勢。
魏軍果然孱弱無比
呼延謅揚唇冷笑,目光掃向遠處沖鋒陷陣的敵軍首領。
是時候該速戰速決了
他朝一旁伸出手“長弓。”
身邊親衛立即將身上弓箭遞給他。
呼延謅接過弓箭,舔了下唇角,視線緊盯著敵方主將頭顱,搭上羽箭,拉開弓弦,瞄準散放
剎那間,利箭如閃電射出,正射中那年輕將領的肩膀。
呼延謅有些不滿地輕嘖一聲,隨即再次搭箭,準備射出第二箭,這時卻聽敵方軍隊鼓聲驟停,轉而鳴金收兵。
意興闌珊地放下弓箭,呼延謅輕嗤“這便是傳聞中少有奇節的荀容約受了傷便要撤兵,不愧為魏國將領,懦夫一個”
參軍策馬前來詢問“大都尉,魏軍撤兵,我等是退是進”
呼延謅放揚起下巴,心情愉悅地望著敵軍潰散而逃的場面“局面大好,自然是要乘勝追擊”
“可左賢王與大當戶所率之兵還未趕來。”
“不來豈非更好,難不成還要讓他們白白搶我戰功”
參軍皺了皺眉,總覺得有何處不對。
魏軍敗得如此之快,當真沒有什么陰謀嗎
然而呼延謅已被近在眼前的戰功蒙蔽雙眼,不愿再與他磨蹭,舉起長槍便道“我軍勇士聽令,隨我追擊敗兵,一舉攻占敵營”
“殺啊”
鼓聲愈發激昂,往日重兵把守的白蘭陘關卡此時防守空虛,掩蔽工事形同虛設。
魏軍一路潰逃,沿路丟盔棄甲,留下數具尸體,匈奴大軍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地。